杜宓驚愕的看向他。
“他真的被你們困在府裡了?”杜宓不敢置信,快走了兩步到圓桌前,眉心擰起:“是你父親困住他了?困在哪兒了?你們用了什麼法子困住他了?”
她一迭聲的問著,語氣裡都是緊張。
沈長楓抬起眼,眼底一片死氣沉沉:“夫人這般關心一個外人,可真叫為夫心生醋意啊。”
這幾日相處下來,杜宓早就習慣了他油腔滑調的性子。
只是在此時此刻聽見這話,她心頭無由來的生出幾分怒氣來,薄怒道:“你可知道他是誰嗎?你們沈家這麼做——”
在杜宓的質問聲中,沈長楓卻忽然笑了。
笑的怪異,讓杜宓都停了下來。
“大周當今皇帝的嫡皇子,對皇族不敬是死罪,擅自扣押、謀殺皇室更是要株連九族的死罪。”沈長楓極為平淡的說出這一句話來。
屋子裡登時一片死寂。
悄無聲息的氣息似是一雙死死掐住人命脈的手。
“原來你們真的都知道……”杜宓為她所知道的瘋狂的事實而覺得恐懼,她面對的這是如何瘋狂的一家子,“你們既然知道為何還要這麼做!此時不會成功的!你們——你們沈府註定要付出代價的!”
她的聲線在微微顫慄。
原本一直很平靜的沈長楓卻忽然重吼了一字,“不!”
這聲音太過突然,像是一人壓抑在心裡許久之後猛然爆發的情緒。
猛地在這幽暗的屋子裡炸裂開來。
杜宓被嚇得抖了抖肩膀,視線有些驚訝的看向沈長楓。
這幾日下來,她從未看見沈長楓有如此鮮明、怒氣的語氣,他總是死氣沉沉、溫溫吞吞的模樣,即便是調笑時,也是如一汪死水般的平靜、溫柔。
沈長楓的眼底有糾結著萬分情緒,視線牢牢盯著桌上那一把匕首:“若非有人命沈家娶你進門,沈家絕不會失敗!”
若她不進沈家,沈家就不會失敗……
這是什麼意思?
杜宓聽著他的話,雖沒有明白他的意思,但這幾字聽來只覺得心驚肉跳。等她想要追問的時候,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隔著門響起僕人的詢問聲:“少爺,可有誰在您的房裡?”
前來問話的並不是長生。
屋內點著蠟燭,燭火容易在窗戶紙上投下人影,細心的人一眼就能知道屋子裡不只有一人在。
杜宓就怕這陰晴不定的沈長楓轉手就要把她出賣,視線四下裡一掃,看見桌上的匕首後眼底閃過一抹狠意。
她伸長胳膊扣住匕首。
腳下快挪幾步已然至沈長楓身後,單手用匕首前端抵著他的腰腹,威脅道:“你若敢說出我來,我立即就要了你的命!”
屋子裡遲遲沒有迴音,惹得門外的下人狐疑道:“少爺?”
腳步聲愈發貼近門口,門外的下人隱隱有要開門的跡象。
杜宓心慌,手下愈發用勁,正要催促他時,沈長楓竟是毫不畏懼她用匕首抵著她,大手扣住她的手臂,拖著她直接往房間一角走去。
門外的催促聲在一次響起,“少爺?”
杜宓掙扎著,壓著嗓子問道:“你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