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止苦笑了一聲,神情有些迷惘:“小念,你說我是不是,也有很大的過錯。我常年在山上修道,每年只能回家一次,每次和江月相處,也不過寥寥幾天。若是換成是其他人, 定然有更多時間陪伴著她。”
陸行止越說,神情越是苦澀。
時念一聽,不由急了:“二師兄!你在胡思亂想什麼?當初,若不是你在神武宗修道,背後又有師兄撐腰,那魔族,憑什麼就放過了沐家?還不是因著忌憚師兄, 忌憚師尊,忌憚我神武宗!沐家當年靠著這婚約, 保住了一族的性命。她沐江月,難道沒有從中受利嗎?她當時若是覺得委屈,大可以拒絕這場婚約,難道陸伯伯還會死皮賴臉嗎?若是換了旁人,他沐家,早就家破人亡。”
陸行止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時念看著陸行止這沒出息的樣子,忍不住恨鐵不成鋼。
“二師兄,我告訴你一句話。”
“與其責備自己,不如怪罪他人!”
“如果世界背叛了你,那就是世界的錯!你沒有錯!如果天下人都指責你,那就是天下人的錯,你還是沒有錯!”
陸行止扯了扯唇角, 想笑, 又忍住了。
他忍不住看著時念:“這些歪門邪理,你倒是講的頭頭是道的。”
時念挑了挑眉:“我這才不是歪門邪理。二師兄你這種遇事就喜歡往自己身上找原因的人, 旁人或許誇你一句好人。可是你自己呢?你自己當真快活?”
陸行止緊緊抿住了唇。
“我的人生信條呢, 就是絕對不為難自己。”時念頭頭是道地說道:“對我好的人, 我就對他好。對我不好的人,我就對他不好。至於對我不好的那個人,是不是有什麼悲慘過往,是不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這都與我無關!我只管活我的自在人生。”
此刻的時念,熠熠生輝。
陸行止輕笑了一聲,敲了敲她的腦袋。
過了一會,又敲了一下。
嗯。敲雙數比較和諧。
“二師兄。”時念十分不滿地看著他。
陸行止收回手,輕咳了一聲:“下次這種話,不許出去亂說。”
時念的想法,和主流的思想,終究是有些不符合的。
時念吐了吐舌頭:“我又不傻。總之,師兄,你對沐家,並沒有任何虧欠。若是沐江月當真喜歡上了旁人,那也不是師兄的過錯。”
被時念這麼一通歪理邪說洗腦了一番,陸行止的心裡莫名也輕鬆了一些,他笑了笑:“我知道了。”
時念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陸行止的表情,見他還算平靜,不由問道:“師兄, 那沐江月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解決?”
陸行止平靜地說道:“等入門測試結束。我會親自問她要一個答案。”
若是沐江月,當真喜歡上了旁人。
他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他可以還她自由。
從此兩人。
橋歸橋路歸路。
再無干系便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