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目光一沉,“我倒是將你們給忘了。”
他立刻上前一步,撩起了趙西岐頸後的黑髮,果然,在他脖頸處也印著一塊鮮紅的印記,竟然離發作已經不遠了。
“西岐。”沈書臉色森冷,取出一枚丹藥遞給他,“將這藥先吞了,以你金丹期的修為,萬一真的是巫邪咒的承載者,發作起來定會傷及無辜,那些倖存者也會死在你手裡。我必須先廢了你才能……”
“不用了。”裴玥彤放下手中的茶杯,漫不經心的瞥了趙西岐一眼,“源頭不是他,也不是東臨城主。”
“你怎麼知道。”沈書驚訝的看向裴玥彤。
裴玥彤低笑一聲,“趙鸞香呢?”
趙西岐和東臨城主心頭一震,立刻四下裡望去,卻發現,先前一直跟著他們的趙鸞香,竟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來人!去把香兒叫過來!”東臨城主心底湧上了莫名的心慌,臉色也變得無比的難看。
趙西岐咬牙道:“彤姑娘,還是讓沈書用替身試試我和我爹,說不定香兒不是……”
“巫邪咒的承載者,必定要心懷沉鬱的怨憎,才能將咒術的力量發揮到極致,進而影響到身邊的人並將咒印源源不斷的擴散到更多人的身上。”裴玥彤冷然打斷了趙西岐的話,“並非是巫邪咒選擇了趙鸞香,而是趙鸞香在無形中召喚了巫邪咒。”
議事廳中猛然一靜,沈書一愣之後恍然:“沒錯,我怎麼忘了……凝雨那女人極其狠毒卻又極其懶散,她是不可能廢那麼大的心血在東臨城尋找特定的人下咒的。她定然是在巫邪咒中用了言靈,要巫邪咒自行尋找最適合它的承載者,然後,那咒印就找到了趙鸞香!”
他與趙西岐相識雖不久,卻能看出趙西岐是個正人君子,而這東臨城主能在面臨這種災劫時將倖存百姓護進城主府,而不是獨善其身的逃出東臨,足以看出他也算是個人物。
唯獨那個城主千金趙鸞香!
沈書可記得她剛才是怎麼見風使舵,怎麼在人群裡煽風點火指著他的鼻子興師問罪的。
如此刁蠻任性是非不分又是個金丹期修為的女子,的確是承載巫邪咒的最佳人選。
就在此時,下人匆匆跑過來對東臨城主道:“城主,小姐不見了。”
東臨城主和趙西岐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不見了?”東臨城主怒道:“給我找!翻遍城主府也要將她給我找出來!”
東臨城主的心越來越沉,眼皮子也跳個不停。
若說剛才他還抱有一線希望,此時趙鸞香突然不見了人影,幾乎就坐實了她是巫邪咒載體的事實。
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烈,東臨城主知道自己平日裡對趙鸞香諸多寵縱,養出來了她刁蠻任性的脾氣,但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女兒不過驕縱了一些,還不至於品行不端心術不正,哪怕是她之前衝撞了裴玥彤,她也覺得她是運氣不好觸怒了三大陸上久負盛名的妖女。
可如今裴玥彤就在他面前,一個人的氣度風骨便能說明一切,即便這小姑娘冷漠了些,身上的煞氣也重了些,他卻並未從她身上感覺到什麼邪氣。再加上有沈書佐證,說趙鸞香是巫邪咒的載體,聯絡趙鸞香之前對待他們的模樣,東臨城主的臉色瞬間多了些頹然。
若當真是她害得東臨城遭遇了滅頂之災,他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又如何對得起這滿城的無辜百姓?
“不用找了。”看著東臨城主焦急的表情,裴玥彤仍是一臉散漫的開口,“城主府裡沒有她的氣息。”
沈書驚奇的看著裴玥彤,“這你都能察覺的到?城主府可不小,連我都做不到探尋府內所有的氣息,你如今的修為到底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