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音暗自嘆了口氣,她心裡最不願意面對的問題,最終還是出現了。
“陳總,我認為這種求救的方式不能解決根本問題。我們和霍氏集團是合作伙伴,雙方在合同上的地位是平等的。如果這次向他們求援,咱們將揹負更嚴重的債務,萬一出點差錯,整個公司就將成為對方的附庸。我相信陳總一定不願意看到那種情況發生。”
陳山眉頭緊皺,顧南音的這番話讓他一時間不知該什麼。誠然,他想一直保持陳氏集團的自主運營,保證公司的一切事情都是自己說的算。可霍氏集團這棵大樹,他也想盡可能地去依靠。畢竟大樹底下好乘涼,能佔的便宜還是儘量佔多一點比較好。
正在陳山沉思的時候,辦公室外傳來一個明顯對顧南音不滿的聲音,“不就是跟你老公說一聲的事嗎?用得著這麼找理由推辭?”
顧南音不用轉身就知道說話的是陳昕慧,如果不是陳山在場得給他面子,此刻顧南音真的連瞧都不想瞧對方一眼。
陳昕慧走到陳山身邊,一臉不屑地瞄著顧南音。
“爸,您一直說顧總對公司忠心耿耿。可在公司這麼困難的時候,她卻連句話都不肯開口。堂堂陳氏集團的副總裁,這也能算是忠心耿耿嗎?”
顧南音並不急於張嘴反駁,因為通常這個時候,陳山會出言替自己辯解。但今天的情況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陳山坐在老闆椅上一言不發,竟然表現出了預設陳昕慧想法的意思。
一看這情形,顧南音心中苦笑暗想:“陳總這是想借女兒的口來教訓我啊!看來這次資金鍊的問題,讓這位老江湖也有點亂方寸了。行,既然這次不支援我,那我就自己替自己辯護。”
想到這裡,顧南音看著陳昕慧微微一笑,“陳小姐,我不能以妻子的身份去和北驍談公事。作為一個專業的商界人士,公私分明是最起碼的準則之一。關於這一點,相信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聽顧南音這麼說,陳昕慧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因為她本人,就是整個陳氏集團最做不到公私分明的一個。只要在工作上稍微遇到點不順心,陳昕慧就跑來找陳山告狀。一來二去,大家都知道這位陳小姐不講理、不好惹。
儘管心裡發虛,可陳昕慧嘴上卻不肯讓步,“顧南音,你在說什麼呢?我是在讓你為公司分憂,誰讓你扯什麼公私分明瞭?”
顧南音收起微笑,整個人變得極為嚴肅,“為公司分憂是我的責任,我必當盡心竭力地把這件事做好。不過我也有我的原則和底線,沒有誰能逼我做破壞原則的事。”
“顧南音,你!”
陳昕慧狠狠地指著面前的女人,似乎想要憑藉大小姐氣勢壓倒她。可是沒想到,顧南音根本沒有理會自己這茬,只見她移動目光到了陳山那裡,語氣變得平靜如初。
“陳總,請給我兩天的時間。兩天之後,我一定提交一份切實可行的方案給您。”
說完這句話,顧南音轉身離開了辦公室。她剛一出門,陳昕慧就氣急敗壞地跟陳山抱怨起來。
“爸,你看到沒有?現在顧南音膨脹到已經連您的話都不聽了!您說,留這麼個祖宗在公司幹什麼?還不如馬上把她開除算了!”
陳山一轉頭,狠狠地瞪了女兒一眼,“把她開除?以後誰去和霍氏集團牽線搭橋?你行嗎?”
被父親這麼一連串地發問,陳昕慧頓時啞口無言,憋屈地低下了頭。
陳山嘆了口氣,衝著陳昕慧擺擺手,“算了,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出去吧,容我再想一想。”
陳昕慧有氣無力地答應了一聲,當她邁步往辦公室外走的時候,原本黯淡的眸子裡,突然閃過一道狡黠的光。
顧南音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她用手撐著腮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發呆。這時白微霜恰好路過她的門口,見好朋友臉色有點不好看,白微霜停下腳步,輕輕地敲了敲門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