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演的真實,昨天晚上,公主幾乎被困在大火裡一個晚上,天亮左右才被救出來,儘管心裡知道是假的,她不會有事,裴思楠會保護他,但是長時間的壓抑,恐慌也讓人受不了。公主確實害怕,當然也有一部分故意的成分。
安明塵下意識想要拒絕,公主已經抱住他了,“相公,算我求你了,陪陪我,等我睡著以後再離開好不好。”安明塵於心不忍,猶豫之後,拉著公主來到床邊,“好,你躺下睡吧,我在這邊陪著你。”公主躺下卻不肯閉眼睛,一直看著安明塵,彷彿只要她閉上眼睛他便會消失不見一般。安明塵從未見過她這般,心生不忍,“你安心睡吧,我陪著你。”
“相公,昨天晚上我被困在大火裡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公主將安明塵的手放到臉上,滿足,又小心翼翼。安明塵受不了這個氣氛,避開他的視線,“想什麼?”公主試探的又往安明塵這邊挪了挪,頭枕在他手臂上,害羞又不好意思的閉上眼睛輕聲開口,“當時我在想,若是我就這麼死了,相公會想我嗎?”
安明塵只覺得耳邊翁的一聲,彷彿被人給了一巴掌,將頭打蒙一般,好半天才回過神,若是昨晚她真的死了,北楚怕是沒有安寧之日了,這是他當時的第一反應,至於其他……他的心沒有在她身上,與其說想,更多的是愧疚,剛才那些百姓說的沒錯,公主即便有自己的小心思,也不是罪大惡極,他沒有必要將所有的不滿,不甘全部發洩在她身上,她也是一個女子,一個需要人去保護的女子。
他可以不計較之前的事情,只是,他依舊沒有辦法允諾他別的。安明塵不吭聲,公主有些失落,卻沒有在吭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公主睡去,安明塵叫來丫鬟小心伺候,起身回了西院,皇甫雪正在屋子裡算賬,屋子裡全是打算盤的聲音,安明塵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不安,焦躁的心,聽到這些聲音,突然就平靜下來,
“娘子,我回來了。”走到桌前,看了她一眼,瞧不出什麼情緒,拿過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從昨晚忙到現在,連口水都沒有喝,確實有些累了。見她不吭聲,試探的再次開口,“娘子,安府著火的事情你可聽說了?火勢太大,來了不少衙役,忙了一個晚上才忙完,雖然火滅了,但是安府已經不能住人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將公主帶到了府上……”見皇甫雪抬頭,連忙保證,“我記得之前與你的承諾,你放心,這兩日我便尋新宅子,一旦解決了住處問題,我便讓她搬出去。”
“放火之人可有查出來?”皇甫雪詢問,安明塵原本以為她會揪著剛才的問題不放,沒想到一句都沒提,欣喜又慌亂,“還沒有,不過刑部已經接了這個案子,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頓了頓,“娘子,我已經將公主接回來了,你對此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你想讓我說什麼。不同意,直接將人趕出去,然後呢?”皇甫雪今日一直待在府上,在安明塵帶公主回府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即便心裡不舒服,這麼長時間過去,也能接受了,他能主動提起,還如此在乎她的態度,她不是不感動,只是,公主住進來,以後怕是不得安靜,她討厭那樣的日子。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擔心你會生氣。娘子,如今是沒有辦法,但凡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會將她帶回來,不過娘子放心,在她住進來這段時間我一定會好好護著你們母子的,不會讓人傷害你們的。”安明塵再三保證,就差詛咒發誓了,皇甫雪笑著將手裡的東西推過去,“既然你這般有誠意,那就將這些帳算了吧。公主昨日受了驚嚇,我於情於理都要過去瞧瞧。”起身朝門外喊道,“喜鵲……”
喜鵲進來,上前扶住他。安明塵擔心兩人吵起來,下意識勸道,“娘子,此事不著急,再說公主也剛睡下,不如晚點我陪你一塊去吧。”剛睡下?皇甫雪眼神微眯,“相公知道的倒是清楚,怎麼,相公不想讓我過去可是擔心我會欺負公主?若是這般,相公現在就陪我一塊去吧。這裡是皇甫家,我是這裡的主子,今日不管是誰上門,我都會過去探望的。相公覺得不妥?”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擔心你們會吵起來,對你的身子不好。算了,既然娘子堅持,那就去吧,大不了等下他多護著點就是了。安明塵親自將她們送出去,院子裡,喜鵲也聽說了公主住進來的訊息,十分不滿,“小姐,真的就沒有其他辦法嗎?公主對小姐一直虎視眈眈,如今同住一個屋簷下,她若是想害小姐怎麼辦?”
“她是南嶽公主,還是南嶽王最疼愛的公主,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北楚出事,今日就算我不同意,皇上也會想辦法讓我同意的。如此一來,我又何必與自己找麻煩。再說,她既然擺明了要對付我,放在眼皮子地下反而安全,若是走了,我倒不知道如何提防了。等下你什麼都不要說,站在一旁看著就是。”
“是。”喜鵲相信自家小姐,她說能解決就一定能解決。來到客房,公主已經醒了,這會正靠著床沿發呆,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去,只見皇甫雪帶著丫鬟過來,眉頭微蹙,隨後笑著坐直身子,“姐姐,真是打擾了,安府昨日糟了大火,已經燒的不成樣子了,我知道姐姐不喜我,我……我很快便會搬出去的。”
“公主,咱們都是聰明人,如今這裡也沒有其他人,不如開啟天窗說亮話,公主覺得呢。”皇甫雪來之前就想好了,與其費盡心思互相琢磨,不如攤開來說,她倒要看看公主到底想做什麼。公主沒想到她這般直接,微愣之後裝傻,“姐姐這是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呢?”後知後覺想到什麼,“姐姐誒莫不是認為安府那場大火是我自己放的吧。姐姐,你冤枉我,我……我是瘋了嗎,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不是已經擺在眼前了嗎?相公的關心,與相公住在同一屋簷下。怎麼,公主還覺得不滿意?”皇甫雪幾乎是刻薄的說著他的心思,公主有那麼一瞬間的慌亂,她不明白,皇甫雪怎麼會絲毫不差的猜到她的心思,難道她什麼都知道,可是不對啊,她是從哪裡知道的,若是她真的知道,為何不告訴相公,卻跑來與他說這些?難道這些都是他的猜測,如今這般,只是在試探?思量之後覺得這個可能最大。
“姐姐,你冤枉我了。我確實想和相公朝夕相處,但是安府也是相公的家,我……我怎麼會親手毀了相公的家。”不管皇甫雪說什麼,公主一直否定,幾個回合之後,皇甫雪沒了耐心,“公主不承認也沒關係,但是有些事情,只要做了就會留下痕跡,這一次我可以不揭穿你,但是,記住沒有下一次記。”
走到門口時,再次開口,“公主最近身邊是不是多了一個人,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還是你們南嶽讓人,奉勸公主一句,不是誰都是好人,公主莫要被人賣了還幫旁人數錢。”皇甫雪離開之後,公主憤恨的將枕頭咋過去,氣急敗壞的喊道,“本公主如何何須你來指手畫腳,你算什麼東西。你跟本公主等著,本公主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傍晚十分,皇甫府所有人都知道公主住進來的訊息了,皇甫月和皇甫雲一臉幸災樂禍,專門跑到皇甫雪這邊藉著安慰的名義幸災樂禍了一把,皇甫雪安靜的聽完他們的炫耀,然後直接讓喜鵲將人趕了出去,安沁月則是安慰,為了讓皇甫雪高興,甚至將安明塵從頭到尾罵了一遍。惹得皇甫雪哭笑不得。“三妹,這兩日怎麼沒有瞧見年元,他可還在京城?”
安沁月聞言,臉色頓變,“嫂子,你怎麼就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兩日鄭年元一直在找她,但是他很明確的表示了,不會離開京城,若是他還想繼續過日子,便回京城,但是鄭年元沒有直接同意,安沁月有些失落。原本想和皇甫雪說的,如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怎麼好意思再讓大嫂費心思。
“你這丫頭,你以為不提事情就能解決嗎?你擔心我,我同樣也會擔心你。三妹,你現在是怎麼想的。”安沁月也不避諱直接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又說了鄭年元的猶豫,“嫂子,我與他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慢慢來,急不得。”
“你真的決定了.?”其實皇甫雪覺得這個決定挺好,他們留在京城,有她和相公護著,他們也放心,若是離開之後又發生同樣的事情,他們想幫忙都幫不上。見安沁月點頭,笑著拉過她的手,“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要後悔,嫂子支援你。相信嫂子,若是鄭年元喜歡你,想和你過剩下的日子,那她就一定會同意你的提議。”
“如此一來,會不會顯得我格外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