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你先彆著急,說不定妹妹會改變主意……”蘇氏朝趙氏使眼色,兩人同時看向屋子門口的皇甫雪,皇甫雪裝作沒有看到他們眼底的殷勤,轉身打算回屋,趙氏能屈能伸,見狀快速跑上前,“雪兒,大伯母聽說你聰慧又有一手好手藝,大伯母這一輩子佩服的人不多,你……”
“大伯母若是想要方子,不好意思,大伯母找錯人了。”真當她是三歲的小孩嗎?打一巴掌給幾個甜棗就沒事了?趙氏見他如此不識抬舉,瞬間變了臉色,“死丫頭,別給你敬酒你不吃,雖然老二一家認了你,但是陳家的祖宗可不認你,若是我男人不承認你,老二她根本護不住你。”
趙氏威脅皇甫雪,若是之前皇甫雪或許會顧忌幾分,但是今日她可是當著全村人的面允諾眾人要帶大家發家致富,趙氏即便再有威嚴,難不成能左右村長的意思,能讓村民放棄到手的銀錢?
皇甫雪一臉淡定的看了趙氏一眼,冷聲說道,“大伯母想說就去說吧,時辰不早了,我們要吃飯了。”
“你……”趙氏氣急,見皇甫雪油鹽不進只能另想對策。蘇氏上午剛吃了虧,原本想帶著趙氏過來找場子的,如今場子沒找到還吃了一肚子氣,原本想再拱拱火,誰知道趙氏如此不堪,轉身要走,蘇氏無奈只能跟著趙氏離開。回去的路上,蘇氏不甘心的嘀咕道,“大伯母怎麼就被她一個野丫頭給嚇到了,我看她根本沒什麼真本事,就是嘴巴厲害。大伯母可是咱們村子無人能敵之人,怎麼今日竟然被他給說憋屈了。”
趙氏原本心情就不好。蘇氏還在她傷口上撒鹽,趙氏猛地轉身,使勁推了蘇氏一把,“老大媳婦,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注意,自己眼紅他們一家子賺錢又沒本事,所以就踹和我上門找罵,你怎麼就這麼不要臉。”
“大伯母,你怎麼罵人呢。當初明明就是你非要去找爹孃的。怎麼如今卻怪到我頭上了。”蘇氏一臉無辜,趙氏懶得搭理他,“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行了你趕緊回去吧。我聽說你中午和大郎吵了一架,大郎脾氣擰,你等下回去可別這幅嘴臉,省的大郎看見你厭煩。”
趙氏故意拿中午的事情膈應她,蘇氏當場變了臉色。村子就這麼大,誰家有什麼事情不出一個時辰就能傳遍整個村子,陳老漢家又是籬笆院子,更是瞞不住事情,陳大郎和蘇氏一離開就有人將中午的事情傳出來了、村子裡說什麼的都有,加上陳老爺今日又帶著大傢伙一塊賺錢,大傢伙的心自然是偏著陳老漢的。
蘇氏原本就憋屈,如今還要被村子裡指指點點,直接氣哭了。趙氏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心裡的不悅一下子就散開了。大郎這媳婦平日裡看著乖巧懂事,沒想到暗地裡竟然這般精於算計,以後還是離她遠一點吧。
京城皇甫雪,安明塵幾乎每日都去河邊等皇甫雪,連朝堂都不上了。皇上幾次宣召,安明塵都派人打發。荷貴妃聽說特意在皇上面前挑撥離間,藍聽雨知道之後,特意等在御花園,毫不顧忌的與荷貴妃打了一架。皇上聽說之後氣鼓鼓來到御花園。看著衣衫凌亂毫無形象的兩人低吼道,“你們都是朕的女人,身份尊貴,今日卻當著丫鬟太監的面打成一團,你們是覺得朕不夠丟人是嗎?”
“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是純貴妃,她突然從一旁冒出來,一句話都不說直接對著臣妾出手,臣妾冤枉啊。”荷貴妃覺得藍聽雨瘋了,後宮的算計向來都是能避著就避著,這女人倒好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選在御花園大打出手,她就真以為皇上不會對他下手嗎?
藍聽雨就是故意的,她早就看不下去荷貴妃了,甚至覺得皇甫雪出事也與她脫不了干係,如今這個女人竟然還想算計安明塵,她怎麼這麼惡毒,她已經憋了好幾日了,嬤嬤勸他私下對付荷貴妃,但是她不喜歡來陰的,思來想去,最後有了剛才這一出。
她一點都不後悔,若是再來一次,她依然會這麼做的。雖然不能為皇甫雪報仇,多少能出出氣也是好的。大不了股喲幾日在打一次,只要她還活著,她就一定要為皇甫雪報仇。
藍聽雨打痛快了,如今趾高氣昂的等著皇上責罰,皇甫雪看著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行了,今日之事就這樣吧。你們兩個最近都別出門了,省的出來給朕丟人。”皇上不準備搭理此事,藍聽雨一臉詫異。荷貴妃則一臉氣憤。皇上這是什麼意思,皇上最近明明對他寵愛有加,甚至一副忘了皇甫雪的樣子,為何如今卻輕而易舉放了藍聽雨,難道皇上也喜歡藍聽雨?
但是不對啊,皇上平日裡極少去藍聽雨這邊。她也沒有聽說過皇上對藍聽雨有什麼特殊的喜好,難道是因為皇甫雪,只是因為藍聽雨與皇甫雪交好,所以皇上就對他另眼相看,甚至故意袒護?想到這裡,荷貴妃的臉色變了又變。
她這般努力才得來的一切卻還不如藍聽雨什麼都不做?她怎麼甘心,她如何能甘心。
“你別得意,即便皇上不追究,今日之事我也不善罷甘休的。”自從進宮,她還沒有吃過如此大的虧,藍聽雨被想輕易糊弄過去。藍聽雨也沒想放過他,兩人互相瞪了一眼,隨後便被宮人帶回去了。回到寢殿,嬤嬤心疼的幫著藍聽雨擦藥,“主子,你這又是何必呢。人死不能復生……”
“嬤嬤,我不喜歡聽,這樣的話你以後都別說了。”如今根本沒有找到皇甫雪的屍體,皇甫雪是生是死誰都不知道,她也不願相信皇甫雪死了,在她心裡,皇甫雪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她不希望她有事。所以也聽不得旁人說他出事。
嬤嬤知道,但是主子總要面對現實的那一天。為了安夫人,主子今日與荷貴妃大打出手,明日呢?主子做了這麼多,安夫人都不會知道了,但是主子的日子還要過。荷貴妃正當寵,主子卻這般得罪她將來肯定是要惹麻煩的。皇上態度不明,今日看似皇上幫了主子,誰知道皇上心裡在想什麼,。又或者皇上下一次會如何辦?
藍聽雨卻不願多想,“幾日沒有瞧見平安了,你明日將他接過來陪我解解悶吧。我聽說皇甫府也不太平,她在我這裡也不安全,卻也比皇甫家好一些。”藍聽雨擔心平安,最近幾乎隔幾日就將人帶進宮。嬤嬤已經習慣了,知道勸也勸不動,應下之後便出去了。
三日後,有船伕發現了一具女屍,安明塵聽到訊息差點暈過去,這幾日他一直讓自己不要多想,只要沒有看到屍體,皇甫雪就沒事。所以他一直心存僥倖,但是這一刻,當下人進來說找到皇甫雪屍體之後,安明塵覺得她強撐了幾日的身子已經到了極限,直接摔倒在地上,下人擔心不已,上前準備扶他起來,“姑爺……”
“我沒事,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她答應過她會平安回來的,她怎麼能說話不算說,她明知道他不能沒有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對他。就因為她當時沒有同意,甚至與她生氣,所以他就用這樣的方式報復他媽?娘子,你回來好不好,只要你回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我保證,再也不會不讓你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
安明塵坐在地上哭的像個丟了心愛玩具的小孩,下人站在門口心疼不已,喜鵲聽到訊息直接昏了過去,再次醒來,下人已經將皇甫雪的屍體運了回來。喜鵲不顧好友的阻攔衝到了大門口,安明塵跪在地上,皇甫正雄站在一旁,雙眼通紅,短短半日,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皇甫月和皇甫雲臉色各異。喜鵲跪在一旁低聲哭泣。她若是知道與小姐那一次是天人永隔,她定然不會留下,小姐,你為何要丟下奴婢一個人……
皇甫雪的喪事辦的十分低調,皇甫正雄原本想大辦,安明塵不同意,甚至為了此事兩人還大吵了一架。但是最後皇甫正雄還是聽了安明塵的意思。她這個女兒向來與旁人不同,既然他不喜歡麻煩,不喜歡熱鬧,那就依了他便是。
喪禮解釋,皇甫家又恢復了以往,但是皇甫月和皇甫雲都將主意打到了皇甫雪的鋪子上面。安明塵整日待在書房,不出門見人也不上朝,鋪子裡壓了一堆的事情,安沁月幾次來找人,安明塵都不見。安沁月心疼安明塵,想勸又不知道怎麼勸。拿著賬本去了別院。李氏正在與安宛如看畫像,李氏原本就不喜歡皇甫雪,如今她又沒了,她自然不會讓老大為她守寡,早早就準備再娶的事情了。
安宛如勸過李氏,但是李氏不聽,安宛如就只好隨他了。兩人正在看畫像,安沁月走了進來,“娘,你在幹什麼,怎麼桌子上有這麼多女子的畫像。”安沁月隨意的掃了一眼,竟然看到了禮部尚書之女的字樣,想到什麼臉色大變,“娘,你該不會是準備給大哥找娘子吧。”
“怎麼,你大哥還這般年輕,難不成要你大哥為她守一輩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