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噹一聲,藍聽雨不小心打翻了身後的花瓶,花瓶掉落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藍聽雨想起溫妤的那些提醒,心沉到了谷底,噗通跪在地上,擔憂害怕的開口,“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臣妾也不知道怎麼了,像是鬼迷心竅一般,控制不住的就衝了出來,後來臣妾後悔了,可是安大人已經受傷了。皇上,臣妾說的句句屬實,皇上若是不相信……”
“好了,今日之事就到此了,以後切記小心一點,”皇上起身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藍聽雨癱倒在地上無聲的哭了起來,剛才真的嚇到她了,她以為皇上為了給安大人和安夫人出氣會親自處罰她,幸好……幸好……
“你們家主子怎麼樣了,地上這麼涼,還不趕緊將你家主子扶起來。”溫妤得到訊息,等皇上一離開永和宮就跑了進來,見狀,擔憂的上前,幫著丫鬟一塊將她扶進了內室。藍聽雨坐在床上,漸漸回過神來,“溫姐姐,剛才我真的嚇到了,我以為……”
“你以為皇上會為了安大人和安夫人責罰你對吧。”溫妤做到她旁邊,拉著她的手繼續說道,“如果安大人傷得很嚴重,或者安夫人很難過,皇上或許會這麼做,但是現在安大人已經沒什麼大礙。加上皇上有意替你遮掩,此時便可以不聲不響的過去了。不過……”
“不過什麼,溫姐姐直說便是。”藍聽雨將溫妤當成了她的救命稻草,雙眼直直的盯著她。“不過你要去一趟太華殿親自給安大人和安夫人道歉。這件事情才能算了。”
“我去。我現在就去。”藍聽雨真的已經後悔了,她也不知道她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安夫人如此善良一個人,加上皇上喜歡她也不是她的錯,她為什麼要將所有的怒意都強加到她身上。她當時一定是鬼迷心竅了。
“現在太晚了,明天早上吧。明天早上我陪你一塊過去。好了,時辰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溫妤站起身,又擔心她晚上會胡思亂想,“聽雨,皇上不追究此事就算是過去了,你也莫要多想。”
儘管溫妤這般說,藍聽雨還是沒有辦法不自責,第二天一大早就洗漱好等著溫妤過來了。太華殿內,皇甫雪也早早就起來了,昨日安明塵剛受傷,加上醒來的時候太晚了便沒有出宮。如今過了一夜,怕是家裡已經擔心壞了,他們要儘早回去才是。
“相公,你感覺如何,若是還是不舒服咱們就晚一點再走。”皇甫雪雖然著急卻也顧忌安明塵的身體,安明塵看了她一眼,笑著搖搖頭,“你放心吧,我已經好多了。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皇甫雪扶著他坐起身,這時宮外傳報藍聽雨與溫妤來了。皇甫雪與安明塵互相看了一眼,心裡疑惑,起身時,兩人已經進來了.“兩位貴人安好。”溫妤笑著上前,“安夫人不必多禮,今日我與藍昭華是來看望安大人了,昨日之事太過驚險,若是沒有安大人,受傷的可能就是皇上了。”
“溫昭儀客氣了,身為臣子,保護皇上是應該的。”安明塵扶著皇甫雪站起身,藍聽雨見狀擔憂的說道,“安大人身上還有傷,還是坐著吧。可別再將傷口扯開了。”藍聽雨說完看了皇甫雪一眼,“安夫人,剛才我與溫姐姐過來的時候拿了一些補品,希望能對安大人的病情有些幫助。”
宮女將補品拿上來,皇甫雪看到之後連忙拒絕,“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們是在不好收下,兩位貴人的心意我們領了只是……”
“安夫人不必客氣,只管收下。”溫妤笑著上前,“其實這也是皇上的一點心意。安大人為了皇上才受的傷,我們送點補品算什麼。安夫人若是執意拒絕,我們倒是沒辦法與皇上交代了。”
溫妤都這麼說了,皇甫雪再想拒絕也不好意思了。扭頭看向安明塵,安明塵朝她點點頭,見狀,皇甫雪才鬆口,“那就謝過兩位貴人,謝過皇上了。娘娘們別站著快做吧。”皇甫雪扶著安明塵坐下,“藍姑娘看起來好生眼熟,不知道……”
“安夫人不記得了,之前我與宏王一塊去過你家酒樓用膳。當時還與安夫人聊過天。”藍聽雨見皇甫雪不記得自己了,連忙提醒。皇甫雪聞言,思量之後笑著開口,“原來是你啊。我就說這般眼熟,卻又不敢認。沒想到那個時候一別,再次相見你都成了娘娘了。”
“安夫人就不必笑話我了。我只是運氣好一點罷了。”當然這中間若是沒有宏王,她也不會這麼順利,不過這些是她與宏王的秘密,她答應過宏王不說,自然也不會將這些說與他們聽。不過藍聽雨不說,皇甫雪卻多少已經猜出了些許。藍家是宏王的親戚,雖然這麼多年不聯絡,但是到底帶著一些血緣,只要宏王主動聯絡,藍家不會放棄這個靠山的。
只是可惜了藍聽雨,曾經多乖巧善良一個女子,如今被宏王丟盡這樣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或許她還能一直保持本心。或許……想到昨日,皇甫雪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安大人,安夫人,昨日之事……”藍聽雨站起身,“昨日之事是本昭華太過胡莽了,若不是因為本昭華,安大人也不會受傷,本昭華對此十分愧疚,如今想與兩位道歉,還請兩位可以原諒本昭華。”藍聽雨想用昭華的身份並不是想仗勢欺人,只是想代表皇上,代表皇上給安大人一個態度。
安明塵本就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聞言,起身朝藍聽雨行禮,“娘娘嚴重了,昨日之事變數斐然,與娘娘無關。微臣也就說不上什麼原諒不原諒了。”
皇甫雪剛才之前確實有些介意,但是如今藍聽雨主動站出來認錯,她若是再揪著這件事情不放就顯得咄咄逼人了。起身跟著附和,“是啊,娘娘嚴重了。”溫妤見兩人確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笑著上前,“好了,既然安大人和安夫人已經開口,此事就算過去了。藍妹妹也別再一直耿耿於懷了。”
“娘娘此話……”皇甫雪後知後覺回過神,“原諒娘娘因為昨日的事情一直思慮?其實真的大可不必。相公並沒有什麼大礙,而且世事無常,誰都說不準下一刻會發生什麼。當時是你衝出來了,即便沒有你,我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
“安夫人大度,可本昭華卻沒有這般不知進退,做錯了事情就應該道歉。”藍聽雨堅持。皇甫雪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看到如此單純一個人以後就要面對後宮的豺狼虎豹以及宏王的各種算計,心裡有些不忍。“娘娘與宏王十分親近?”
“宏王是聽雨的長輩,宏王一直對聽雨很好,是一個很值得尊重的長輩。”藍聽雨說話十分謹慎。皇甫雪見她不想提宏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等她們離開之後,皇甫雪搖著頭一直在說可惜。安明塵知道她的心思,只是每個人都有她的選擇與要做的事情,他們幫不了,想的太多也只是自尋煩惱而已。
“娘子不是想出宮嗎?時辰不早了,咱們先去與皇上道別,然後就出宮。”
此時,早朝上,皇上當眾宣佈安明塵救駕有功,免去寧城一事,一時間舊黨之人紛紛上前進言,“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豈能說取消就取消。寧城那邊越發混亂,若是再沒有人前往鎮壓,以後會出什麼事情,誰都不清楚,還請皇上慎重。”
“王大人所言極是,皇上三思啊。昨日之事只是一個巧合。但是那天的那場謀殺可不是。皇上這是養虎為患,萬萬不可大意啊。”
“夠了,朕需要怎麼做還輪不到你們來做決定。此事朕心意已決,眾愛卿不必多說了。”皇上不悅的打斷他們。宏王一派的人見狀,再次上前,“皇上,即便安大人上次是清白的,但是去寧城是公務,皇上豈能公私不分?”
“黃大人所言極是,皇上,寧城一行已經板上釘釘,說不定如今已經傳到了寧城,皇上突然臨時換人,與寧城的百姓如何交代。另外,朝堂之上,誰能取代安大人前往寧城。還請皇上三思。”皇上正在發愁找誰前往寧城呢,聞言,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劉大人,“既然你這般為朕著想,那寧城一行就有勞劉大人了。”
“不是,皇上……”劉大人立馬慌了。寧城是什麼地方,但凡有些人脈的官員都不會去的窮鄉僻壤。舊黨之人想讓安明塵前往不過是想讓他離開京城而已。如今安明塵沒有離開,到將自己賠了進去,簡直是得不償失。大意之極。
“行了,今日早朝就到這裡吧。眾愛卿沒事就散了吧。”皇上不理會舊黨難看的臉色,起身帶著眾人離開了大殿。走出大殿,皇上甚為解氣的輕笑一聲。他們真當朕是傻子嗎?想要借朕之手趕走朕的心腹,想要一箭雙鵰,簡直是痴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