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茲事體大,這不僅是血旗的事情,我的事情,更是皇上您的事情,整個江北的事情。”
李初夏挺直了腰桿子,就這樣直直地面對明德帝那打量的目光,沒有絲毫畏懼的樣子,反而光明磊落,坦坦蕩蕩。
明德帝反而笑了起來,“你這般極力勸說朕,朕看著,恐怕你才是那個想要顛覆江北之人吧。怎的,這麼多年過去,百里雲崢終於想通了,想借此機會讓朕把江山拱手相讓?”
他顯然是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而且,並不認同李初夏的這個提議。
李初夏只直勾勾地看著他,說道:“皇上,您要知道,此事也與您有關,此番江北和血旗開戰,那幕後之人除了想對付血旗之外,也是想借此對江北不利。”
這麼一下,明德帝才突然反應過來一般,微微一愣。
其實李初夏說的沒錯,這幕後之人的居心,顯而易見,若是雙方開戰,必定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到時候……
一想到這裡,他便有些擔心起來。
李初夏見狀,知道明德帝有些動搖了,便趕忙趁熱打鐵,繼續說道:“若是這場戲能夠演下去,那麼,我們就有可能反被動為主動,難道您想就這樣被那幕後之人拿捏在手中嗎?”
明德帝的心一沉。
實際上,對於李初夏說的事情,他心裡是有點數的,知道李初夏特地趕來,說的這些話多半都是真的,於是抿唇垂眸道:“好,我能答應你,不過,朕可不希望,到時候,血旗進了江北皇宮之後,反咬朕一口。”
“若是皇上不放心,便在皇宮設下圈套,除了防備我們,也可以防備那幕後歹人。”李初夏倒是十分坦蕩的模樣,看得明德帝不由得笑了起來,“李初夏,你還是跟從前一般,一心只念著別人,處處為人著想。”
“我只是不希望再起紛爭罷了。”李初夏苦笑。
她跟百里雲崢的性子都是一般,以他人、家國利益為先,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們倆能走到一起的原因,此時明德帝看著李初夏的樣子,恍惚間,卻好像看到了百里雲崢的表情神態一般,處處泛著一股為人為民的光亮。
這麼多年的夫妻,這倆人倒是越發默契,越發相像起來了。
明德帝陡然有些嫉妒起來,這麼多年,他雖然身居高位,可身旁走過形形色色的女人,沒有一個能像李初夏對待百里雲崢這般真心,他想要李初夏,也是漸漸對這樣的感情有所期待。
“初夏,這次朕答應你之後……”
“雲崢已經答應了歸隱,必然不會食言,這一次,的確是情況緊急,還請見諒。”李初夏像是早就料到明德帝會說什麼一般,提前一步打斷,繼而說道:“皇上,雲崢還在宮外等我,先行告退了。”
她搬了百里雲崢出來,也只是不想讓明德帝再繼續糾纏罷了,於是,明德帝就站在那裡,看著李初夏離開的背影,眼神如同心情一般複雜。
而這個時候,他忽然像是察覺到什麼一般,轉頭往旁邊看去,卻見那門板上正倒映著一個人影,他抿了抿唇,正想開口說話,卻見那人已經走了進來,在自己面前行禮了。
“皇后?你來做什麼?”明德帝斂了斂方才眼眸中那抹複雜的情緒,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語氣也冷的像是冬日裡的寒冰一般。
朗月微微起身,說道:“皇上,方才臣妾是看錯了麼?臣妾好像看到了李初夏?”
她這是明知故問,不止看到了李初夏,她還在外面站了好一會兒,聽了他們的對話,見著李初夏走了之後,這才進來的。
明德帝卻面部紅心不跳地直接應道:“嗯,你看錯了。”
朗月頓了頓,她知道明德帝恐怕是想包庇李初夏,於是乾脆上前,輕輕地拉過明德帝的手臂,柔聲道:“皇上,其實臣妾跟您是一條心的,皇上不必這樣防著臣妾。方才那李初夏過來,可是說了什麼?”
明德帝卻皺了皺眉,“既然你已經知道那是李初夏,為何還明知故問?朕和她說了什麼,需要你知道麼?”
“臣妾這不是擔心皇上嘛。”朗月撇了撇嘴,一副受了委屈地樣子,“聽說血旗近日正在招兵買馬,好似有要攻打江北的樣子,皇上,您可得小心一些,千萬不要聽信那李初夏的讒言。”
“哦?”明德帝反而微微的一個挑眉,饒有興趣地轉頭看了朗月一眼,“此事,朕都不知道,你的訊息,倒是比朕還靈通。”
朗月登時哽住。
這明德帝本身就不愛喜她,雖然她成為了皇后,可他來自己宮中的次數屈指可數,她原先也不覺得如何嗯,可現在才知道,一旦需要利用明德帝辦起事情來,著實有些困難。
這會兒她想騙過明德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朗月連忙說道:“臣妾畢竟孃家在北疆,對於北疆的動靜,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