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鳳白分明是已經走出去好遠的一段距離了,跟在自己身後的一個精銳加快速度追上前面的鳳白,說道:“鳳白首領,有個女人一直跟著我們。”
“女人?”
鳳白有些奇怪地回過頭去,茫茫夜色之中,李初夏那張溫柔的面龐因為樹林穿梭而月光照映閃爍,看起來更加迷人了一些。
他跟著愣了一下,勒緊韁繩,停下了步伐,回過頭,卻見李初夏也跟著追了上來,大抵是因為心急了,額頭上也沁了些密密的汗珠,可這絲毫掩蓋不了她的光彩。
鳳白回過頭,皺眉看著停在自己眼前的李初夏,“你一個人來的?”
“是。”李初夏就這樣立在馬上,挺著腰桿子,似乎絲毫沒有畏懼的神色。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鳳白輕笑一聲,那張臉上好像覆上了了一層冰霜。
可就算是這樣,李初夏依舊能夠從他眼中看出一抹溫柔來,於是,故作輕鬆地笑笑道:“不怕,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
那句相信,彷彿是在鳳白那凍的已經僵硬的湖面上敲了一下,那層封凍的冰塊瞬間崩塌,浮露出來的,就是那柔情的水面了。
他抿唇,“你倒是自信。”
“是。”李初夏微微上前兩步,直勾勾地盯著鳳白看,“現在,輪到我問你了。”
鳳白抬眼看她。
“你為什麼要偷襲軍營?為什麼要傷了木錦?”李初夏看著鳳白,聲音帶著幾分責怪,在她眼底,好像鳳白就是一個不小心做錯事情的孩子,那種好似母親的慈愛和溫柔一下子展露無遺。
鳳白握著韁繩的手緊了緊,“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想偷襲便偷襲,想傷了他便傷了他,你又能如何?”
“你不是這樣的人。”李初夏篤定地說道。
“你憑什麼這麼篤定?你以為你是我的什麼人?”鳳白冷聲諷刺。
其實他心裡很希望李初夏這樣的親近,可事實讓他卻步,讓他望而生畏,他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在言語上傷害李初夏,就像是一個渾身帶著刺兒的刺蝟。
李初夏果然因為他的話而微微愣住,她靜靜地在那裡看著鳳白許久,才突然開口道:“所以,我們便真的只能成為敵人了,是麼?”
“那倒也不是,如果你們能撤兵的話,我就能考慮放過你們。”鳳白故意揚起眉毛,這麼說著。
而這個時候,遠處一陣馬蹄聲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很快,百里雲崢也跟著趕了過來,立在李初夏身邊,看著鳳白,“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鳳白正想反駁,卻見百里雲崢已經舉起了方才自己送到百里雲崢手上的布條,不由得愣了愣,緊接著,又聽見百里雲崢說道:“今夜你來偷襲,其實也發現了我的埋伏吧?你帶的這些士兵,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想要輕易殺光我的人,並不是難事。”
鳳白看著眼前的百里雲崢,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來,“真不愧是名揚天下的百里雲崢,我這點小把戲,在你眼裡真算不得什麼。”
“是,你在演戲,不過,我好奇,你是想演給誰看。”百里雲崢看著鳳白那有些猶豫不決的神情,一下子精準拿捏,“我可以幫你。”
鳳白登時眼睛一亮,“幫我?你怎麼幫我?”
“既然你都知道我百里雲崢的威望了,難道還信不過我的能力麼?”百里雲崢輕哼一聲,看著鳳白時,眼睛閃爍著的是精銳的光芒,彷彿一隻身經百戰的老狐狸,這世界上,再兇猛的野獸都逃不過他的手。
鳳白垂下眼眸,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這些精銳,他們渾身都沾染著鮮血,看起來也受了一點傷,知道自己再這麼演下去,根本不是辦法,為今之計……
他猛地抬起頭來,看向百里雲崢,“好,我信你。”
那幾個跟在鳳白身邊的精銳士兵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著鳳白,“首領,您……”
“放心,百里雲崢我們是可以信的。”鳳白揚起頭,看著一步步朝著他們走來的百里雲崢,“就像你們相信我的這般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