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沈家的滅門慘案,沈旭眼中依舊噴出火來,額頭的青筋冒出,好似發生在眼前,當年的他瘦弱的手臂難以保護家人,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再次談起,他的雙手死死地抓著衣裳的一角,極力壓抑著,可是眼中的恨意噴薄而出。
劉宇在一旁瞧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雖然覺得異常的殘忍,可是依舊低聲問道:“當年的你到底也逃了出來。”
“是的。”死死地咬住牙,漸漸地恢復心裡的平靜,他咬牙切齒道,“是沈家的祖宗在天有靈,特意讓我回來報仇的。
阿忠是我父親身邊忠實的僕人,拼死才將我帶走,儲存了沈家的骨血,沒有盡數都死在滅門慘案裡。”
多年來,他夜夜被報仇之事折磨著。如今想來依舊曆歷在目,同時嗤笑一聲,“當然啦,那時候我們手中還有一名棋子,就是李初夏。”
兩人神神秘秘地呆在裡間裡許,李初夏和卿顧等得不耐煩時,想叫他們出來用膳,可是卻發現門口並未有侍衛守候,並且裡邊談話聲音激烈。
卿顧向李初夏直招手,同時手指放在唇邊,輕輕地噓了一聲,躡手躡腳地靠向了門外。恰巧好聽得沈旭說帶著自己逃亡之事。
渾身一僵,愣在原地,好奇的她正準備前去詢問時,卿顧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拉住同時扯著她蹲了下來,伸手指了指裡間,之後自己將頭湊了上前。
想來她不想打擾果面二人的談話,在外面偷聽不太好吧,雖然李初夏後心中深感不安,可是聽見裡面越來越高揚的聲音,不時地提到自己的名字,她頓時愣在原地。
“是的,當時在路上我確實想殺了她,若非是她,沈家更不會有滔天的禍事,我也不會失去一切,我的妹妹,我的家人……”
堂堂的七尺男兒,此時聲音帶著幾分哽咽。
她渾身如入冰窟,腦中嗡嗡直響,異常的衝動,只想要推門前去詢問究竟,可是卻被卿顧死死地拉住,直衝著她搖頭。
暫且按耐了下來。
劉宇的聲音頓時幽幽地響起,“可是到底你並未如願,她依舊活了下來!”
“哈哈哈!”沈旭頓時仰頭大笑,笑容悽悵,有種英雄末路的悲慼,長嘆道:“是,那時候不單單有她,還有前朝的臣子們守在她的身邊。
那時候我年輕氣盛,不知該如何隱藏憤怒,那些人對我異常的警惕,時時刻刻守在李初夏身邊,我多次想要出手卻不得,之後他們趁我不注意,將人偷偷地帶走了。”
好似如今依舊氣憤不平,裡面有瞬間的沉默。
許久後,劉宇方才輕聲問道:“但是現在呢,那人就在你的身邊,你隨時可殺了她為你的家人報仇,為何不動手呢?”
“報仇?”沈旭輕嗤道,“就算她死了,不能夠賠償我多年的孤單,這些是她的性命所不能夠填補的,遠遠不夠,我要更多。”
後背涔出一層冷汗,李初夏頭皮一陣陣發麻,渾身立起了雞皮疙瘩,她難以相信,門裡面的沈旭卻是另一幅面孔,她甚至有一絲慶幸,當即沒有衝入進去。
想來此刻折他必定是猙獰的面龐。
耳邊好似驚雷一般的炸響著,“我要利用她得到整個天下,這樣才算是報了沈家的仇。”
李初夏睜圓了眼睛,頓時間愣住,身子不由自主地站起,眼睛直直地,人準備往裡走去。為什麼?為什麼?
她的心中狂喊著,眼睛漸漸地變得通紅。
旁邊的卿顧嚇了一跳,瞅見她的激動的面龐,擔心被人瞧見,忙不迭地將她拉走。
其間李初夏不住的掙扎著,雙唇顫抖著,可是脖子好似被人扼住了般,無法發聲。卿顧臉龐急得通紅的,輕聲地安撫著她之後,來到角落裡面,依舊回頭張望著。
門口依舊平靜,她們聲音輕微,並未驚動了裡間,她才長舒一口氣,瞧著李初夏愕然的面龐,她輕輕地一嘆道:“事情真相便是如此。”
愕然地抬起了眼眸,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水,李初夏顫聲道:“原來你是知道的。還有,裡面的劉宇……”
她故意將自己引向的門口,很顯然兩人一早謀劃好的。
瞳孔漸漸的緊縮,不似剛剛的友好,冷凝成霜,堅強且又無情。
卿顧有瞬間的不安,她上前柔聲道:“這是事實的真相,雖然殘酷,可是你有權得知,對,我們確實一直都知道,若是貿然說出,你又如何相信?只有從他口中說來,你才深信不疑。”
雖是如此可到底太殘酷。呆呆地坐了下來,李初夏呆望著角落裡面的芭蕉樹。水珠灑落下來,頓時沿著長長的葉片滾落。
灰濛濛的天氣,滴滴嗒嗒的悠悠的雨水,還有涼涼的風,一如她的心情,彷徨且又無奈。李初夏雙手抱著頭,此刻依舊難以相信這一切。
卿顧的眼中深表同情,在一旁長嘆道:“我們也是出於無奈,劉宇是被沈旭所救,之後的多年一直跟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