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軒一抹會心。
楚嬌娘呷了一口清湯,道:“這些年來,我雖然遺憾,但因我有你啊,而且還有兒子們,如今我已經很好了,沒必要再去貪圖其他。沒想到你個傻瓜,為了我去獻禮,竟然還弄了這麼一出來,這是與皇后還是官家做的交易?”
“皇后。”魏軒著實羞愧,老實道:“皇后,皇后好說話。”
楚嬌娘好一記瞥眼,“虧你還是堂堂的相爺,這要是被傳出去,你叫外頭的怎麼說?我成什麼了?”
魏軒不住的點頭,倒茶賠禮,“是是是,娘子訓說的是,為夫犯了傻,為夫欠考慮了。但春宴獻禮的事兒……可不是為夫有意求來的。”
於此,魏軒還是提醒了一句。
楚嬌娘再度斜撇一眼,順手夾起一塊嫩白的魚肉送往嘴裡,“行了,我知道,諒你也不敢為我攬這等事兒,不過也無所謂,獻禮便獻禮唄!”
魏軒陡然像得到原諒的小廝一樣,端起茶杯,就朝著楚嬌娘的湯碗沿撞了過來,“那為夫就,多謝娘子了。”
楚嬌娘瞧罷,嫌棄。
春宴在三月尾,距離此,還有二十多日,別的獻禮楚嬌娘不知,但為絲綢代表方,且為壓軸之場,楚嬌娘不僅要領著繅絲娘子當場繅絲起舞,亦還得領著織女們起一段紡織舞。
楚嬌娘哪幹過這些!還以為就繅繅絲,紡紡織當做獻禮就可以了,這,這……這不要人命嘛!
去皇宮編排三日之後,楚嬌娘軟在魏軒懷中,死活都不願意去了。腳不是自己的,腿不是自己的,手也不是自己的,全身都不屬於自己了。
魏軒好生拍著她,一抹計上心頭道:“為夫給你想了個餿主意,就說……你有身子了,不能再獻禮了,如何?”
楚嬌娘抬頭望來,片刻,抬袖捂嘴,乾嘔起來,“哎呀,我好像又有了。”
魏軒極其淡定地拿下她的手道:“娘子月信前幾日才走,就不用騙為夫了,去騙他們吧。”
楚嬌娘:“……”
要說應下的事兒,楚嬌娘與魏軒不會中途放下,何況牽扯國家榮譽,以及代表了魏軒,楚嬌娘便是再累,也提了一百二十分心出來。於是這幾日,每日沒夜的練著,沒教一府的人跟著心疼。
到了春宴那日,京城街道禁行,各國使臣入宮,候座,禮部致辭完畢,宮樂響盛,獻禮開始。
楚嬌娘在等著排在前頭的獻禮結束後,頂著一頭金珠鳳冠,一身金絲霞帔的舞衣,從臺下登上立於萬人矚目的獻禮臺當中,與繅絲的娘子們,與那些永遠忙碌不停的織女們,一同獻上了一段《金絲嬌》。
此段舞名,為魏軒所改。魏軒一直覺得,她在最為綻放的時刻,就是與那些輕柔的絲線翩翩紛飛時,無拘無束的笑容。
不論是在蠶室,還是在此刻的禮臺之上,她永遠是他心上那個嬌柔的妻子,是那個在日光下灑滿金色,且又倔強任性的嬌人,是那個……他一輩子要去追隨的人兒……
楚嬌娘踏著鼓點,水袖為羽翅,如飛燕,如金雀,如魚得水,一步一輕盈,一步又穩著一步。
她數著拍子,也一直在想,或許腳下的路不是她自己想走的路,但一定是……最適合她的一條路,因為這些節拍,將會指引她變得更好。
獻禮完畢,楚嬌娘下臺去,還未走至換裝房,眼前忽然一黑,昏了過去……
“不好了!丞相夫人昏倒了!太醫,快傳太醫!”有人喊道。
魏軒聞的訊息,猛然驚落手中的酒杯,不顧聖顏,丟下應酬,跑去了後方的換裝房。
只見七八個太醫圍成了一堵,反反覆覆的給已經轉醒的楚嬌娘號著脈。有鬍子的捋了鬍子,無鬍子的捏了下巴,均眉頭鎖了片刻。
魏軒當下身心皆擰了個緊,喉嚨陡然乾裂至疼。
“怎,怎麼了?”他壓著嗓子。
某老太醫看著魏軒一副吃人的模樣,陡然嚇了一個哆嗦,略顯薄弱道:“回魏相,魏夫人有,有身子了,日子雖短,但這轉變的脈象不會錯,確實是有了。方才魏夫人那一舞,只是累著了……”
魏軒不等此人說完,瞬間扒開這幾人,撲向榻上的女人,狠狠將她摟進了懷裡。
楚嬌娘正要端水來喝,這一抱,可是讓她措手不及……
楚嬌娘懷第三胎了,魏軒告假照顧,直盯著她是吃酸的還是吃辣的,後來發現楚嬌娘突然愛吃辣了,魏軒內心鬆了一口氣:“是個閨女……”
魏十一:“……”
魏子恆:“……”
【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