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齊的聲音越抬越高,外人都看著好戲。
焦春娘聽到丈夫呵斥,頓時噘嘴委屈,沒片刻的功夫,就當著大夥的面兒,毫不遮掩的哭了起來。
楚嬌娘愣生生看了個驚嚇。心道:這女人倒是敢作態。
隨後忍不住,又把這個驚嚇丟給魏軒。
魏軒見此女人的模樣,很顯然,他一臉嫌惡。
不過圍觀之人好似不屑以然,就像是……見怪不怪了。
謝齊瞅著女人哭就來氣,暗自回想未成親前與焦春娘交往時,覺著這女子性子爽辣開放不拘小節,與尋常女子不一樣。是以即便是她黏上來,後來也是對她動心喜歡,願同她白首到老。
誰料成親後竟是這般潑辣蠻橫無理,鬧的一點底子都不要。
此時謝齊又氣,卻又不知說什麼好,看罷好一會兒,不耐煩,又似的哄勸道:“行了行了,哭甚個哭!回家!這麼多人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以後別再幹這等事兒!”
末尾這句話收了聲兒,還帶著原諒之意,說完,拉著她就往田埂上走了。
焦春娘沒再反抗,宛然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被人牽著。
楚嬌娘又看了一個愣,默默道了一個“妙”字。
妙歸妙,但正事兒,楚嬌娘還是牢牢放在心裡。
謝齊過來只是道了歉,魏家被毀壞的農田可沒給個說法,見二人離開,楚嬌娘與魏軒倒是兩人默契,不約而同的攔在了他們面前。
“我家這大半畝的穀子怕是長不成了,謝相公若是論理的話,就給個說法。”楚嬌娘道。
魏軒見媳婦先開口,自己只在旁附和點頭道:“大夥種點地不容易。”
焦春娘瞬時厲眼看向他們。
以紅辣椒的脾氣,那必定是要出聲駁話。只是話還沒開口,謝齊轉頭回了她一個厲眼警告。
焦春娘頃刻猶如被人捏住了軟肋,口裡塞了抹布似的,半個字都沒從她嘴裡跳出來。
楚嬌娘瞧罷,心上不禁再次嗐嘆一聲:這世上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瞪完焦春娘,謝齊回頭看過狼藉的田地後,有些支支吾吾,一臉為難,“這地……”
謝齊常在外頭,關於地裡農務之事一點主意都沒有,且都是家中父母勞作的,一時也不知該如何給個說法。隨後將目光送向了謝聖手夫婦,直接喊了二老過來。
楚嬌娘見他此舉,微微壓了眉頭。
謝聖手與謝張氏二人瞭解兒子一心在醫術上,從小到大沒讓他下過地,生活上的事兒也沒讓謝齊操過心,便是在外頭雲遊這些年,也沒能讓他學到什麼大本事,反而性子更隨意而安,家事甚的皆都不管了。這也二老唯一的敗筆。
而今兒媳婦鬧了這個事兒,兒子除了會管住媳婦外,也沒別的能耐了,爛攤子到底要歸他們倆老的來收拾。謝聖手與謝張氏可是心累不止。
謝家二老攏到魏軒面前,二人弓腰陪了禮。
謝聖手道:“你家這畝田我們今年包了,以往這個田出多少產量,我們照給多少,順帶附上息金。還有這些穀苗谷種,我們全陪,你們看如何?”
魏軒與楚嬌娘相看一眼,回頭又看了魏老頭與劉氏,劉氏與魏老頭均未作聲。
但以劉氏這種精打細算的人來說,這個賠償已經很佔便宜了。眼中的怒意,明顯鬆了不少,還將神情拔高的端了起來。
本來魏軒早在焦春娘毀田的時候,已做好了打算,若是沒人認這個賬,那就另論。現下有人出來給了說法,魏軒與楚嬌娘二人都不是那種咬著不放的人,又見劉氏起了嘚瑟之意,是以這事兒就這麼決定了。
“既然二老如此說了,我們也信二老的為人,此事那便這般解決吧。都是村裡人,謝大夫也幫過我爹不少,不想大家為難。”魏軒落下話。
“好,好。”謝家二老求之不得,繼續卑躬賠禮。
焦春娘見著老兩口如此畏畏縮縮的模樣,心裡來氣,“爹孃,你們怎就讓別人佔了便宜!”
謝齊瞬間再給一個眼神,紅辣椒立馬收嘴。
謝家二老憋下氣,內心剜眼紅辣椒,心道:此女人就是來向他們謝家討債的!
楚嬌娘則偷偷看了謝齊與紅辣椒兩眼,要說夫妻之間的關係……著實是微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