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還以為只是簡要的聞話,竟沒想著,是如此誣告她?道想她甚時候應下過只將絲絹賣與一人的?
顧書傾這方委實汗顏,心道:今日這主怕是不好做了。
顧書傾順理案子緣由,道屈老頭之事已經結案,兇手已伏法。屈婆子此番前來狀告楚嬌娘。是否僅是因“信義”二字?
屈婆子猛點頭,回道:“是。”後頭直狠狠道楚嬌娘不守信義,好比牆頭草。又道,此人也該同那姓王的一樣,送入大牢才是!
楚嬌娘登時擰出不懣。
魏軒亦是掛冷麵色。
顧書傾官老爺的樣子擺的有些窘迫,不敢多看楚嬌娘,反而側眼看著魏軒,也是戰戰兢兢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請……這位夫人道上名來?陳述當時之事,是否認同屈婆子所述之話屬實?或者……這位夫人還有何話要說?”
魏軒不言一句。
楚嬌娘盯眼顧書傾,又盯了一眼魏軒。
魏軒不便插手,縱算可插手,以楚嬌娘對他的瞭解,除非是取及性命的事,否則他始終是這般,穩如泰山。且此事並不算大案子,他自不會動。
末尾,楚嬌娘盯回顧書傾道:“民婦楚嬌娘。切實有將絲絹販賣於屈家同“王記”,但民婦並無承諾只將絲絹獨販賣屈家一家,亦有權將自己的絲絹賣給任何一人,何來不守信用一說?”
顧書傾思疑中,點了個頭。
屈婆子頓時駁道:“你分明就是應了,還故意如此,我看你就是想同姓王的一道兒,故意算計我家老頭子。”
“我憑何要算計你家老頭?”
“你定是得了王掌櫃的好處。”
“甚好處您且道出來聽一聽?”楚嬌娘逼向屈婆子。
“你!”屈婆子說不上來,直道:“自是拿了錢財的好處。”
楚嬌娘好笑,淡淡道:“您家才那一點小攤子,便是算計了,能有多少錢財到手?還有,我若與真與王掌櫃算計你家老頭,何至於王掌櫃會進了牢獄?您莫不是想說,我將王掌櫃也坑害了嗎?”
顧書傾覺得有道理。
屈婆子不多會辯論,怒急到雙眼發紅,著魔似的,衝著楚嬌娘發了狠道:“你!你!好你個巧言令色的!我非撕了你不可!”
見著屈婆子過來,楚嬌娘陡然一驚,忙退步向後。魏軒登時驚嚇。
顧書傾見此,忙拍驚堂木,“公堂之上,不得無禮!”說著,趕忙讓衙役將此人鉗制下來。
那婆子在衙差的制約下掙扎哭訴,直道她家老頭子走得多冤,被人算計了,末尾匍在地上叫著蒼天大地,求著菩薩。
邊上屈家兒子媳婦,亦一面規勸,一面跟著傷心痛哭。
楚嬌娘繃起受驚發涼的臉色。
顧書傾新官,統共才處理兩個個案子(一個是胡商與王掌櫃的,另一個是屈老頭的,還都是魏軒理完後交給他的這是第三個。見人在公堂上哭鬧,內心裝著美好大千世界的人,一時有些不忍。
在旁的魏軒不等顧書傾,不由爾等再鬧,雙目凝視過來,便問:“屈家,你們可有甚物證,證明此婦與王掌櫃有勾結,合謀算計屈老頭?或是有何證據證物,能證明此婦切有與你家屈老頭達成過協議,而此婦又確實無遵守信義?”
屈婆子還在傷心哽咽,一旁的兒子回道:“魏相公,草民一家雖無此證,證明這婦與王掌櫃勾結,但草民家攤鋪隔壁,那賣糖人的兩口子,同賣鞋面兒的戌婆子均能作證,證明她與我父親有過交易承諾。還請魏相公,大人將那三人傳上來!”
屈家人雖不清這當中究竟有無應過話語,但旁邊幾戶攤主皆道有聽楚嬌娘應過此話。而今屈家既然有人能證明,那就準沒錯。為討公道,自然也就咬定下來。
楚嬌娘壓下一絲被冤屈的惱怒,視向魏軒,“我……民婦未曾應過此話。”
“那你有何證據可證明?”魏軒轉著問向她。
聞魏軒不講情面的聲音,楚嬌娘眼中更是浮了慍怒委屈,忍著道:“……民婦無證據。”
魏軒看著她,未再問話。
公案上的顧書傾兩方看了看,還算有私心偏向楚嬌娘,聞她無證據,心道:這可難辦了。
片刻,楚嬌娘又道:“但民婦願與屈家的證人當面對證,求證清白。民婦想知道,民婦未說過的話怎就被人捏了個結實。”
顧書傾詫異,於是又看了魏軒。
顧書傾不知楚嬌娘是何樣一人,但魏軒知曉。楚嬌娘既然如此說了,魏軒自是信她從不會亂口道說一些給人留把柄的話,亦知她有辯解之法。何況現而皆是口說無憑之證,只看誰的嘴皮子厲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