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都尉進來喝杯溫茶吧。”楚嬌娘堪堪有請。
史然頓疑,之後還是邁了步子過來。
楚嬌娘在透白的瓷杯中倒入淡黃的一盞清茶,遞向史然,毫無拐彎抹角直接問道:“魏郎他現而如何?”
史然突然打上一雙如鷹般的眼,盯了她。
此人面樣兒嚴肅,不苟言笑,換作以往,楚嬌娘會被此人嚇住,但現而除了魏軒,她亦無懼怕之事。
楚嬌娘坦開話道:“魏郎與我說了火雷一事,我知其中的厲害干係,史都尉不必隔著我。還有,方才門外……也勞煩史都尉說一說緣故。日後我也好與我家公公做一些措備。”
史然有耳聞一些關於魏軒妻子的在家院的事兒,是個明理機警的婦人,亦知魏軒對他的妻子是如何。於楚嬌娘,史然自無疑心,但他應過魏軒,凡有涉險遇險的事兒,一律不與她說。
片晌,史然收回眸子,規矩道:“方才是有人想來行騙,我整好路過,便給打發了。”
楚嬌娘輕輕一笑,“是嗎?”
史然點下頭,模樣嚴謹,“是。而且魏相公現而也無事,此事也已握住緊要線索,只待時機一熟,便可了結。魏夫人莫要擔心。”
“他讓你如此說的罷?”楚嬌娘黛眉下的目光淡和,卻有一抹灼穿人心的神色。
史然微頓,“……不是。”
“我說了,史都尉不必隔著我,也不必瞞我的。你們要找到火雷的源頭,然火雷源頭興許是藏在小王爺府中,但小王爺的府裡豈是誰人能進,誰人能查的?你們查小王爺,那小王爺自會查你們,恐查得比你們還多。方才門外……是小王爺的人罷?我道說有錯否?”
楚嬌娘調和雖輕,字句絲毫無差。
史然的目光始終規矩的定在面前二尺處,道想他一生戎馬征戰沙場,可未曾想有朝一日自己竟被一婦人簡單的幾句,問至無法應答。
久久,史然點了頭,“……是。”
“那魏郎如何?”
史然思定些許,肯實回道:“魏相公切實無事,但夫人說得也沒錯。離王府戒備森嚴,縱是平日裡想進去都難,何況如今情形迥疏,離王自加派了不少人馬,一隻蒼蠅都無放過。魏相公查的急,且準,握下了不少線索,無奈逼得的離王……”
楚嬌娘明白了。魏軒無事,但她與老頭子興許會成為礙著魏軒的事兒。
“魏夫人且放心,魏夫人與魏叔的安危,我史然親自護保,絕不讓二位有半分差池,更不會讓魏相公陷入難處。”
史然的本事很大,仗義,這是魏軒一直說話的,楚嬌娘放得下心,點頭道了多謝。只是……
“那……而今,進展如何?”若是如此難以探入離王府的話,他們還要如何進行下去?
史然道:“若查離王府,明闖自是不可,夜探早已被伏擊過,亦是不通。現而魏相公商議的法子,便是借老王妃生辰賀壽那日,派人探入王府,從中查證,以此釜底抽薪。”
“可行嗎?”
史然未及時復答,“……若無意外,應是可行。”
楚嬌娘多少猜到這之間恐是連半分把握都沒有。
“那老王妃賀壽之日在幾時?”
史然道:“三月二十八。”
楚嬌娘算著日子,也就在三日後,“這麼急……”
史然忽然覺著自己有些說多了,心中斷想,再說下去怕到時候魏軒問起來,無好交代。於是果斷起身,道著自己還有公事,不待人留就告辭了。
楚嬌娘追攔不及,由他飛身躍出了院牆。好在一些話,已全然得知了。
史然離開後,楚嬌娘於廳堂坐了許久,一副等待老天決議判定的模樣兒,一動不動。
便是知曉了他們下一步的動作,楚嬌娘依舊毫無伸手幫忙的地方,只能是望著那片陰雨天,將心掐緊,默默求了菩薩……
魏老頭在後方將此事聽了完全,一下兒,頭頂也是被狠狠敲了一敲。
卻說船上那時,魏老頭也早聽曉了他們倆口子的對話,早已知曉魏軒來吳州的目的。本已然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現而竟又得聞此事。
魏老頭心中亦沉沉下來,末尾無奈嗐嘆一句,是福是禍,與楚嬌娘道想一樣,權且聽一個安排。
……
且說小王爺這方派人過來“有請”楚嬌娘去王府,被史然給解決之後,那慘綠少年忍不住大罵了一聲“廢物”,道著廢物留著無用,死了也好。
後,小王爺又找了一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