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魏軒回來時,見到家中院子大變了樣兒,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家門,後見著大變樣的院子十分熟悉,會心一笑後,甚話也沒說了。
楚嬌娘原以為魏軒這次回來,他們可說會子話,哪料著魏軒只是臨時回來去書房拿了些東西,連口茶都沒喝便出了門。
最後只交代一聲出了大案子,恐半月不回來。
楚嬌娘還想提醒他凡事謹慎小心,然口都沒能張,他人就只剩一個影兒了。
這……還不如在乾州呢!
“嬌娘嬌娘!出事了,出大事兒了!”
楚嬌娘望著走遠的人兒,正打算回屋,隔壁白嬸兒便風風火火地衝到她面門兒上,直嚇了她一跳。
“出甚大事兒了。”楚嬌娘愣愣一問。
白嬸兒陡然一眼嫌棄,“你家男人在衙門辦事兒的,我方才見他回來了,他沒同你說?”
楚嬌娘疑問,“說……有大案子,沒說是甚事兒。”
“你就不問問?”
“……”楚嬌娘等著“大事兒”。
“我同你說,男人在外有甚事兒,咱在家的婦人,一定把著機會問清楚,不然他瞞著你在外頭養個外室,再那外室再大個肚子回來找你,到時候吃虧的可是你。”
白嬸兒一臉似自己是過來人的姿態對楚嬌娘施已告誡。
楚嬌娘暗寡臉色,腹中嘀咕:您到底說還是不說呢?
“咳!您要是,沒甚事兒的話,那我就先回屋了。”楚嬌娘告辭。
“別,我話還沒說完呢!”白嬸兒說著,抓手便拉住了楚嬌娘,轉而一臉陰顫顫的容樣道:“春鳳她男人被人殺了,聽說被人一刀抹了脖子,連人帶他的馬車被拋向了玉山崖底,昨日才被人發現。”
聞此,楚嬌娘猛然怔下一刻,愣愣回瞪著眼兒看了看白嬸兒,“……您,打哪兒聽來的?”
“我家老頭子說的。”白嬸兒難能把聲兒放小,只在她耳邊道著。
卻說七日前,白家老頭子要幫王府送東西去京裡,白老頭想著屠武是趕車的,也就讓屠武覽了這一單生意。然去的那日,白老頭突然壞了肚子,於是便叫王府中倆小廝替代他同屠武一道上京。
就在回來的路上,送東西去京裡的那幾人,忽然一併被殺。
白嬸兒說到這些的時候,替白老頭好道了一聲菩薩保佑,道著幸而那日老頭子壞了肚子,這才逃過一劫。
但說到白老頭在哪家王府辦事兒?楚嬌娘現而才曉得,竟是在小王爺府上。
“我家老頭子讓我別把這事兒說出來,你可別往外漏了,春鳳現而還不知道呢!”白嬸兒一張布著褶子的臉惶惶顫顫。
楚嬌娘深量此人片晌……
耳邊一聲孩童的嬉笑從不遠處出來,楚嬌娘與白嬸兒轉頭看去,一眼便見斜對門的老楊柳下,一三歲的孩童正架在木馬上前後搖擺;旁邊素麻色衣裳的婦人,篩著篩子,正撿著裡頭的豌豆,嘴裡道著好頑不好頑的話。
母子倆嬉鬧,一切如常。
此事切實不能說出來,除非白家不想在這兒住下去了。
不過白老頭明知白嬸兒的德行,卻還將此事說與白嬸兒聽,楚嬌娘想,怕是此事兒讓白老頭也嚇了膽兒,沒能將話憋住罷。
楚嬌娘凝看許久後,轉頭提了白嬸兒一句,“那您自己個兒,可別說漏嘴了。”
白嬸兒連連搖頭擺手,“不說不說,決計不說。你忙去吧,我先回去了。”
說著,老婦人頓然像只偷了食的田鼠,慌忙竄回了自家大門。
見白嬸兒回屋後,楚嬌娘回頭又看了春鳳那方,心口說不上是發怔,還是替她在知曉此事後隱痛難受,這噩耗委實突然……
然此事到底瞞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