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的豆腐鋪子想要擴張,方川便向扶卓儀問了一些朝廷稅收政策問題,聽說換了戶部尚書,問這稅收是漲還是跌?
魏老頭跟著搭上一兩句,亦問了農田稅務,也沒讓自己顯得一說三不知。
一旁的江玉在那兒是徹徹底底的聽不明白,索性懶得與他們一起,也過來廚房幫了忙。
男人們有男人們的話,婦人們之間也道有許多家長,多數談論的是哪家嬸子,哪家婆子,哪家兒媳婦的事兒。
江玉以往哪會兒道這些?頂多是聽的份兒。但這會兒嘴裡卻是各種拉家裡長。
一說哪兒哪兒婆母和媳婦幹架;又說哪兒哪兒的媳婦死了丈夫,抱著孩子去了勾欄瓦舍巷子裡;還說那兒哪兒的媳婦生不出子兒,明明是兒子的問題,那婆母非怪到媳婦身上,後來那媳婦一氣之下,去外頭找了個男人,結果立馬就懷上了。
“那她家婆母男人知道嗎?”劉氏竟然聽起了勁兒。
江玉可精神的說:“哪能不曉得?最後那家婆母同她男人將她趕出去了,誰知,那婦轉頭就同野男人在一起了,日子過得不錯呢,可把那婆母要給氣死了。”
“嘖嘖。”劉氏嫌惡兩聲,直襬頭說:“這風氣怎都是這般了。”
後頭還有甚兒子和爹是兄弟的那種;三妻四妾的不算甚個場面,三夫四夫的那才是個狠人。
楚嬌娘香菇切丁,白水焯雞,放上醬料醃製,悶蒸一碗香菇雞。耳後聽著江玉的樂道,忍不住對小姑姐表示“誇讚”,到底是住在縣城裡的人,見識可真屬多。
不過後頭又說到溪溝前李家的事兒,楚嬌娘倒真豎了耳朵。
前不久李家的李芽兒滿了及笄,吳氏託王婆子給李芽兒說了物件,不知說成沒?這會兒聽聽小姑姐說起來,倒是問了兩句。
只聽小姑姐說:說成了,說的縣裡一個鐵匠家的,姓趙,名叫趙全。
楚嬌娘這會兒切絲瓜的手一頓。這名字耳熟。這可不就是當時她準備給小姑姐說的物件?天吶!那是個風.流鬼來著!
“怎說了那個人?”楚嬌娘喃喃怨出聲。
江玉耳朵靈:“怎的,嫂子認識那人?”
楚嬌娘擺頭:“不認識。但去年王婆子同你介紹姑爺之前,原是想將你與說與那人的。後來我瞧他品行不怎的好,就推了。”
“喲,這還差點成了咱家的姑爺?”劉氏說著,端來一疊捏好的肉丸放入蒸籠屜裡,問道:“品行怎個不好法?”
楚嬌娘想了想,道:“是個沾花惹草,愛逛花街柳巷的,不正經兒。”切完絲瓜,又切了燒鴨片,淋了蜜醬汁兒。
江玉陡然瞠起一對眼:“幸好沒給我說上,原來是這麼個貨色啊!那李家那三丫兒豈不是……”
小姑姐覺得話似乎有點問題,立馬收住嘴,正巧與回頭的劉氏對上了眼兒。楚嬌娘亦回頭,三人好一個三臉面面相覷,似有某種心照不宣:那李家那三丫兒豈不是被糟蹋了嗎?
劉氏瞬間眼神兒往下一壓,將滿是肉泥的手一揮:“幹活幹活,人家的含糊事,幹咱們屁事兒!”
說著,去淨了手,然後殺了砧板上的一條鯽魚,準備燉湯。
江玉聳聳肩,話不說,也就出去了。
楚嬌娘縮回頭去,繼續擺了菜盤。
李芽兒在去年冬的時候與楚嬌娘來往不錯,楚嬌娘聽聞這個事兒,手裡雖麻利的的幹著活兒,但內心裡多少像是紮了一根刺一樣,總想拔了。只是礙於今日家中有客,唯有先放在一邊。
傍晚,待到霞雲再散去,扶卓儀小姑姐他們相繼回去之後,楚嬌娘收拾好打算去一趟李家。
然而還沒出門,便見前頭路上跑來幾位叔嬸說李家的李芽兒不見了,這會兒村裡都在幫忙找,問她有無見到?
楚嬌娘愣愣擺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