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是知匪徒的過程,很配合跟著表情誇張豐富的應著,好似自己也在其中一般,一陣驚嚇後怕,嘴裡跟著道:“好是有人出手幫忙,人沒事兒就好。這方家的已經來了,咱收拾下,就過去。”
說著,王婆子伸手幫江玉做了整理。但也疑問:不就是被“匪徒”恐嚇一陣,怎能弄成這般邋里邋遢的模樣?
邋里邋遢的模樣是江玉自己有意捯飭的,見王婆子的手在身上動來動去,一臉不悅。正要拿開王婆子的手,罵上話時,前方款款走來一人。
只一瞬,江玉在見到來人後,臉上倏然紅了。
本以為是路過,卻見那人越走越近,步子直向她們靠攏。那一刻,江玉腦袋裡轟然想著,他莫不是過來同她打招呼的?又陡的想起自己這般模樣,突然想找個地兒鑽進去,心裡頭不住恐慌,也莫名緊張起來。
方川這頭亦見著楚嬌娘與江玉二人眼熟,似乎是在來路上營救過的二人,又見王婆子在她們身旁,是以知曉,這恐是今日要見之人。所以才大膽前來,打了招呼,報了家門。
一聽他就是方川,小姑姐的眼珠子似乎要掉出來,整個人何止是想鑽地躲了去,悔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怎麼偏偏相親之人是他?當即轉了身子,背向了他。
瞧江玉這一舉動,楚嬌娘同王婆子都是明白人,兩人相視一笑,王婆子轉身攔了方川,帶他先去亭子裡等著;楚嬌娘則帶著江玉去旁邊的林子裡做了休整。心裡繞是風涼嘆道:活該不聽她的,要如此拾掇自己。
半刻時間,小姑姐煥然一新出來,兩人再見面時,各自臉上相繼起了緋紅……
小姑姐此番相親順利不少,回去時,楚嬌娘耐著性子問她:方川如何?
江玉一臉嬌羞作態,扭扭捏捏,明明已經心動,但為了不在她面前將心思露出,始終抬著架子,馬馬虎虎道:“也不就那樣,能有多好?”
“哦。”楚嬌娘繞是刻意:“那若不成,明日我讓王婆子退了吧,然後再幫你說別個?”
“再說別個!?”小姑姐的聲音有些激動,嚇得楚嬌娘怔了片刻。
江玉已然是憋不住了,這段時日下來,別說是王婆子找人身心疲憊,楚嬌娘從中跟著看人也頗倦乏,何況這位相親的主角兒?若不是劉氏讓江玉拖著,以她這個暴脾氣怕早就跑出家門了罷!
楚嬌娘瞅過來,一臉害怕觸犯她道:“怎的了?你不想說了?”
江玉給了個厭煩的表情:“當然不想說了!這都有什麼好說的!
楚嬌娘略略委屈道:“可娘把你終身大事交與我,我若是安排不好,娘豈不是得說我?”
江玉心累,她算是徹底被這個嫂子弄得沒轍了。隨後腦中莫名浮現出與方川的談笑,又想起英雄救美讓她心動的那一幕,終究是表露了心跡,吞吞吐吐道:“我……我是覺著……方公子他……還,還不錯……”
楚嬌娘若早曉得這般安排能成事兒,早就請人來做戲了,也不至於花費她恁多錢。
……
“什麼?!你再說一遍!”
劉氏在得知江玉傾心相親物件時,兩個眼珠子快瞪了出來,兩腳著急地兩邊來回。
“你究竟有無聽進我說的話?我不是讓你拖著的嗎!娘這頭在幫你尋路子,這兩日我都快跑斷腿了,你竟然給我來一句:你看上人家了!你想讓我如何!”
江玉這會兒的心思都在方川身上,哪管得劉氏說什麼,如何什麼。手裡找了個繡花撐繃了個娟子,捏著針來回穿在娟子上,勾勒出一道折枝海棠的樣子,臉上且有春意。
“娘,我覺著,嫂子這會兒說的這位方公子……他人挺好的,要不您讓我同方公子處處?或者您也去見見他,反正我就覺著……他是我的如意郎君。”
說著,還一咬小唇,模樣甚是嬌嗔。
劉氏看著要氣瘋了,要說她何其辛苦,村裡縣裡到處跑,然這丫頭一句話可讓她的辛苦全做了無用功,居然還比不上楚嬌娘那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