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粗婦!你就孝順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三天兩頭往孃家回!帶著婆家的大米穀子,花生雞蛋,兩手可都擰不下了,還不忘背個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搶了誰家的東西呢!說下來,那是你婆家大度,不同你較這些兒個,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喲!雲嬸子,我要你來說我了!”顧家的橫眼一挑,視如敝屣,“好賴我也是回了孃家的,不像某些人,縱使到了孃家的地盤,也不曉得回家裡瞧瞧,當真是有娘生沒娘養的狗東西!我呸呢!”
雲嬸子氣兒上來,過來一巴掌就甩到她的臉上。
平日裡就見不慣這顧家的,仗著自己一張好臉蛋兒,每日穿得花裡胡哨,搞的像個花公雞似的,毫不避諱這個叔子,那個哥哥在村裡叫得親熱,活脫脫的一個狐媚子也不知要去勾搭誰!
“人家有沒有娘生娘養幹你屁事!你倒是真真好呢!有娘生有娘養,巴不得日日住在孃家不回來,這要不是哥哥嫂子受不了了,兩人大吵了一架,把你趕回來,我怕你都不曉得自己是個什麼討人嫌的東西!”
顧家的捂著臉,大叫一聲,“好你個死婆子!管閒事兒的!打我!?老子便讓你看看什麼叫臉上開花!”說著,一頓母雞發瘋,伸著爪子就雲嬸子的臉上撓去。
雲嬸子不是吃素的,家裡頭獵戶出生,年輕時兒便有不少幹仗的事蹟,她還就怕顧家的搞不起來,如此倒好,也是不客氣迎上去。
眨眼,見著兩人狠狠扭打起來,楚嬌娘忙拉住雲嬸子勸了勸:“雲嬸子別激了!不至於因我鬧出難堪的事兒。”
“呸!我今兒就得好好給她點顏色瞧瞧!”
“來啊!看誰好瞧誰!”
楚嬌娘拉不住,邊上看熱鬧的多,見著兩人動起手來,勸架的也不少,怎麼說都是同個村裡的人,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鬧起來日後可是尷尬。
“哎喲!這有什麼好動起手來的。”有人在邊上急說了一句,連忙過來幫了忙。
旁邊幾個新婦婆子也順將顧家的拉到一邊,年長的婆子勸道:“都是當家的婦人,一同採桑這久了,竟為了一點小事兒吵起來,還動了手。這至於嗎!”
“就是,這也不是自家的事兒!何必?”
好容易攔下,顧家的一抹額前被扯凌亂的髮絲,往地下呸了一口水,“那可是她雲氏先動手的,狗拿耗子管閒事兒呢!”
雲嬸子同是一捋髮絲,狠駁道:“我是狗拿耗子管了閒事兒,難道你就不是?”
“雲嬸子,咱可把話說清楚了,我可沒說你一星半點的事兒,您倒還瞅著我的事兒不放了!你這閒事兒管得也忒寬了些吧!”
雲嬸子正要回,楚嬌娘兀自抬眼過來,言語清冷道:“顧嫂子這話說的好,那我可是半個字兒也沒說呢?您這閒事兒怎就管到我身上來了?”
“呵!”顧家的瞅見楚嬌娘便是冷冷一哼,“我管了你又如何!你仗著自己不是王嬸子親生的,便大逆不道,處處與王嬸子作對。她也瞧著你不是她生的,讓著你,一些話可不好說你。但到我這兒!沒什麼不好說的!我這是在替王嬸子好好訓道訓道你!讓你識識禮兒!”
楚嬌娘神色未變,眼裡已是暗冷,“顧嫂子,連我家大娘都不好說我,顧嫂子的權力怎就這大?竟來說我了?”
“喲!還說不得你嗎?”
“說得說得,那你也得允得雲嬸子來說你。可別再動手打人就是。”
“你!”顧家的噎了話。
楚嬌娘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淺笑,直看得顧家的直惱羞成怒:“好你個遭雷劈的……”
“顧嫂子!”楚嬌娘微微抬了聲音打斷,遂後又聲兒冷下來道:“顧嫂子可別亂咒人,說下來,我回不回孃家,可是……礙著你了?”
聽罷,雲嬸子抬上氣勢也附和過來,“就是,人家回不回孃家礙著你什麼了?她王氏都沒指著罵罵咧咧,你倒真是吃飽了沒事兒幹呢!”
王氏在村裡怎的對待楚嬌娘,些人也都瞧的見,至於楚嬌娘如何對待王氏?全都是從王氏嘴裡出來的,還沒真的瞧見楚嬌娘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反正都是各執一詞,孰對孰錯,孰真孰假,見仁見智。
圍觀者本都是瞎熱鬧熱鬧,看看把戲,這種事不便往裡摻和。且雲嬸子說得對,楚嬌娘家中大娘都沒過來指著鼻子來罵她說她,這顧家的一外人,有甚子資格。
要說這事兒也沒什麼看頭,純是這顧家的故意挑了事,耽擱大夥的時辰。
“行了行了,時候不早了,還是趕緊去山裡吧。”有人揚聲哄散。
不少人回頭瞧了日頭,心下無不對此擺了幾個頭,唏噓家家都有難唸的經後,背好籃筐子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