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到把人引過去沒幾天,那閨女就和東家的兒子給搞上了,當家主母得知後,險些把那閨女打死,還是看在阮萍姨的面子上,留了一條命,把她發還回來。阮萍姨因此也捱了訓。
為了這個事兒,妯娌倆足足吵了個三五年。
這事兒說下來,阮萍姨沒錯,但那二嬸就是覺得阮萍姨沒給她閨女好好領路,沒好好照顧她,害得她閨女壞了名聲,嫁不出去。直教阮萍姨裡外不是人。
阮萍姨家的老頭兒覺得這事兒過去恁久了,現而今二叔家的那閨女也嫁了,瞧著二嬸那頭已然放下沒啥事了,偏偏自家婆娘還記著,兩家來往不得。
本著信佛主信觀世音菩薩最是和善慈懷,老頭子不論做什麼都是打著緩和兩方的關係名頭,給他家孫兒買玩意兒,也是這層意思。還以為能看在小孩子的面子上,讓老婆子能不計前嫌,偏偏婆子終聽不進理兒。
楚嬌娘勸道:“我見也不是甚大事兒,孩子是孩子,大人是大人,您不同二叔家的碰面不就成了?”
“你這丫頭,你是幫我還是幫你叔子呢?”阮萍姨賭氣,連楚嬌娘都瞥眼不見了。
楚嬌娘好笑,“我這是幫恁們倆兒。我反正是瞧著沒啥問題大事兒,若說二叔家的已不在意了,阮萍姨也就看開一些。說到底是他家閨女自己作罪,受了罰,傷的都是他家閨女,何必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我就是氣不慣,她憑什麼說是我沒引好路子?憑什麼是我沒照顧好她閨女?我該是照顧她閨女?好心當驢肝肺!也不瞧瞧她閨女是個甚德性!”
“是是是,確實沒理由照顧,德性確實不好。但您不也知道,這世上奇人多,總有那麼一兩個覺得咱是欠他的,咱還真沒日沒夜的去較真了不成?”
阮萍姨不說話了,肚子裡一鼓一鼓的吸著氣。
阮萍姨也不是不聽勸,以前在莊子戶的時候心思最是迂迴明理兒,凡事兒都是滴水不漏。若不是發生了這事兒,讓她被東家主母好好訓了一頓,後頭還找理由把她打發了,她能這般耿耿於懷?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行了,我瞧你也就是幫著你叔子的。”
楚嬌娘好生扶了扶阮萍姨的手臂,微微一搖,“哪有?明明是幫您解決心上的坎的。”
“得了,可別在我這兒貧嘴滑舌的。糟心的事兒懶得說了。說吧,你今兒過來,可是有事找我罷?”阮萍姨抬上一眼,上下一瞧便將她看了出來。
楚嬌娘嘚嘚一笑,點了頭,“我家相公出了遠門,家中無收入,便想著阮萍姨的能耐,也就過來,求著您給指個好路子。”
“你這丫頭!”阮萍姨剮了一眼。
東家那頭打發她後,見她一輩子都為那家在勞作,還是仁慈心起的,叫她幫忙照看山上的桑樹,每月給些月供體己。但凡到了春日,她便要替東家尋得采桑娘,上山採桑,送往東家蠶室。這活兒可是做了好些年。
楚嬌娘也在她手底下當過採桑娘,也算是一路見她過來的,也打小就心疼這孩子,雖不能給她甚大的幫助,但這點還是能幫的。
“行了,你這可憐見的,明兒帶籃子過來吧!”嘴裡還衝著氣。
楚嬌娘咧嘴直道了多謝。
但想著什麼,阮萍姨又道:“你夫家龍山村離咱水窪嶺可是遠的,你也知道東家那頭每日辰時送一趟,酉時送一趟,你來回能敢得贏?”
楚嬌娘道:“我早些起來,晚些回去便是。”
“你家裡公公婆母不說?”
楚嬌娘略略思了片刻,公公倒是不會說她,但劉氏就不知如何了,怕是巴不得是讓她找了話口罷。
“我在外頭賺點閒錢家用,他們能說什麼?”楚嬌娘如此回道。。
阮萍姨點了頭,“不說閒話就好,那是開明。”
楚嬌娘抿嘴不回應。
話說著,兩人推開老頭子,又閒扯了好一些家常。
阮萍姨對她可是好,從小也照顧她,吃穿用度比她親孃在的時候都給的多。後頭又問了她日子過得如何?問了她丈夫的事。
阮萍姨是知她的丈夫魏軒是個私塾先生,心想能當上夫子的,怎麼也算的是有學識也有頭有臉,日子穩下來應是不錯的。卻是疑問,怎就突然出遠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