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不愧是從劉氏肚子裡出來的,聽到劉氏要讓吳氏陪錢,渾心動得比誰都快。
平日裡她可從沒從她親孃手裡得過半個銅板,這倒是個好機會被逢著了,當下就來了個良心大發,說要親自給母親大人討個公道回來。但心裡卻想著,要把從吳氏手裡討的錢自己捏著。
楚嬌娘同魏老頭還沒回過神,江玉就朝著吳氏家門找了去……
壞了!魏老頭一跺柺杖,“嬌娘,快去把玉兒攔回來,別又鬧的火花四濺的。”
魏老頭雖在屋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面對外頭,還算都擰得清。自家婆娘摔傷了,這哪能是吳氏給弄傷的?
上次兩人幹仗,吳氏就比她傷的重,人家知道是自己挑了不是,才沒找上門來討公道。她倒好,而今自己摔了起不來了,反找別人討公道去了,可不是壞了。
楚嬌娘開始羨慕那些沒能嫁來魏家的人了。這家裡就兩個字:事多!比她孃家的事兒還多!
“小姑姐!”楚嬌娘在後頭追著。
江玉步履如飛,跨過小溪溝,直去了李家門口,叉腰就橫罵了出來:“吳氏!你給我出來!你把我娘打的下不來床,這事兒咱們可得說清楚!怎麼樣你也得賠個二兩銀的藥費!”聲音拔尖拔尖的。
外出農活的人,瞧著是劉氏那閨女來了,看了稀奇。
“這丫頭是咋的?”
“誰知道呢?劉氏這閨女跟她是一般德行。一鄉里村婦硬把自己過得像千金小姐似的,是活不幹,是罪不受,哪裡有閒事兒就往哪裡鑽。誰知道又鬧什麼么蛾子。”
外頭在嘀咕。
吳氏因家中的事,還沒能從悲痛中走出來,成日裡在家寡淡傷心,屋裡的門雖開啟著,但就是沒人出來,唯一出來的還是他家的三丫頭,李芽兒。
江玉一見是個小丫頭片子出來,指著道:“你娘呢!叫你娘出來,她把我娘打得下不來床,這就縮在屋裡了!”
李芽兒默言,平日也甚少聽見從她嘴裡說幾個字出來,面對江玉的潑辣,就瞪著一雙大眼狠看著。
江玉還真來氣了,“你看什麼看!讓你把你娘叫出來!”氣場全然是逼迫。
李芽兒死站著門口,就是不去叫。
“好你個臭丫頭,我說話你不聽呢!你信不信我這就衝進去!”
路過的陳氏肩頭扛著把鋤頭,在邊上聽到話聲不對,扔下鋤頭,著手就把江玉拉了個踉蹌,“小賤崽子!在這兒嚎什麼嚎!”
江玉措手不及,回頭反推了陳氏,“我嚎我的,關您屁事!您還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呢!”
“還就關我事了!你個小賤崽子!老的不正經,小的也跟著是個撒潑德行!人家吳娘子現在招你惹你了!”
“她吳氏可把我娘踢得下不了床了,我過來找她要醫藥費,這還要錯了?”江玉比陳氏矮了一截,仰著頭絲毫不怯弱,也不知打哪來的膽大自信。
陳氏一口水噴了過去,“我呸!小賤崽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娘那潑婦自己在家裡摔傷了,摔得起不來了,人家謝大夫嫌你魏家欠錢不給,不給瞧病了。我看你們這是沒錢了,想了法的要訛吳娘子的錢吧!怎就沒把她給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