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晚飯變了味道,變好吃了些,楚嬌娘照舊先盛好飯在竹床邊上喂著劉氏,一入嘴的口感很不一樣,劉氏找了機會就挑了話:
“喲!這是見著大郎在家整一天,連飯菜都做得香甜可口了!”
楚嬌娘低頭沒做聲。
魏軒倒順了杆,“是嗎?”
“可不是呢!前幾日你不在家的時候,清清淡淡的,就連早上的飯菜也是,一點嚼味都沒有,你一回來,這陪同一天後,味道立馬鮮了。”
“娘,您還別說,這菜吃起來,確實和早上吃的不一樣,好吃不少。如此說來,娘子的廚藝原是因我才能展現的?”
楚嬌娘無不想給他橫個白眼,分明是他自己做的,還幫著二孃故意擠兌她,變相說她做的難吃!
魏老頭細嚼著,不動聲色:嗯……兒子做的。
江玉管誰做的,確實好吃不少,一筷子兩筷子沒停的往自己碗裡夾了好些菜。看準菜盤裡一塊肥瘦相宜的肉,下手穩準狠,忙撿過來,放到嘴裡。
魏軒原是想替嬌娘留一點,可伸出去的筷子就這麼僵在了半中央。
江玉知自己應是搶了他的肉,但也讓她得了一個好機會,順勢夾菜往他碗裡送過去,“軒哥哥對不住,剛剛那塊肉我吃了,你吃菜,多吃點,我給你夾。”
魏軒臉色難看,把碗端開,挑了米飯,“不用了,你自己吃罷。”
這會兒換江玉伸來的筷子停在半中央,筷子上還夾著一葉青菜。
魏老頭兩邊瞧著,手裡的碗伸過去,把江玉筷子上的菜順到了自己碗裡,“吃飯吃飯,各人碗裡吃各人碗裡的,別夾來夾去的。”
江玉頗有些來氣,橫了魏老頭,往嘴裡大口扒了飯。
一頓吃下地,楚嬌娘吃在最後,也吃得少,晨飯時還沒覺得,這會兒才發現,連半碗都沒吃到。魏軒甚是心疼。他雖每日回來,卻沒有實實在在陪她一次,委實沒有盡到一個當丈夫的義務。
洗鍋灶時,魏軒又跟進廚房,楚嬌娘泡在水裡的手,忽然被人拿起,擦乾,一時間有些驚訝。
“魏郎你……”
“這幾日我在家裡,全由我來弄吧。”
“那怎好……”
“怎不好?我可不想我的娘子吃罪。”
楚嬌娘沒由得心底一喜,突的笑開顏,“那我也只能在你邊上偷懶。”
“那也好。”
廚房裡,兩人竊竊笑語不甚開懷,江玉尋著魏軒從屋裡出來,恰好路過廚房,聽見裡邊的聲兒,探頭一瞧,好一副樂以忘憂的場面。
她就見不慣楚嬌娘這副吃了蜜餞的笑臉,多了不起似的,要不是她娘託人說媒,能把她說給軒哥哥?鼻裡出氣一哼,一下子擠了進去。
“軒哥哥,原來你在這裡,方才我在房裡背了一首詩,想背與你聽聽,你聽著啊。”江玉自話說著,不待人回應,便開始搖頭晃腦,張嘴就道:“春水春池滿,春時春草生。春人飲春酒,春鳥弄春聲。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小姑姐這哪是背詩?分明是把對魏軒的愛慕,明目張膽的表達出來。可想若不是劉氏帶他們兩兄妹續來魏家,魏軒教了她幾個字,讀了幾首詩,怎能讓她賣弄出來?
這詩也是趁魏軒不在時,她偷去他書架上翻到的,看了註解,雖有些字不太熟悉明白,但也知道大致意思是說了“情緣”,甭管是什麼情緣,對她來說只要是有愛的,她都理解為她對魏軒的愛,也故此當著他們面背了出來。
楚嬌娘的笑容僵在臉上,手裡接過魏軒清洗過的碗筷,放到碗櫃上後,出了廚房。
魏軒沒打算理江玉,見楚嬌娘走了,回了“很好”兩字後,也準備出去,不料卻被她大手一撐,給攔了下來。
“軒哥哥,你先別走。我有話要對你說。”
魏軒發自心底被這個妹妹弄得有些頭大,“先讓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