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可領著我們幾個進了豪宅的大門,我一眼就看見宅子裡隱隱有一股黑氣升騰,我回頭跟趙風箏、譚轍對視一眼,感覺我們仨的目光在一瞬間對撞了一下。
現如今的我雖然跟師父還差一大截,可經過陵川的歷練,我能感覺自己的實力提升了不少。
譚轍完全是另一種情況。自從七叔幫他過身,他好像是個一夜之間長大的孩子一樣,實力跟我不相上下。我一直很好奇過身是怎樣一種神奇的儀式,問趙風箏,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何心可領著我們進了客廳,一個保養得宜、珠圓玉潤的女人正坐在餐桌旁吃東西。
那個女人臉上擦了厚厚一層粉,身上帶著一股醉人的香味,跟何心可身上的味道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估計是某牌名貴的香水。
何心可過去叫了一聲“媽”,何太太抬起頭勾著唇輕輕笑了一下說:“天氣越來越熱,你卻越來越喜歡往外跑。”
她拿著餐巾紙擦了擦嘴角,一舉一動明明沒什麼特別的,卻總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讓人情不自禁覺得這就是心中所設想的大家閨秀該有的模樣。
何心可說:“他們是我的朋友,我特意請他們來玩的。”
何太太聞言也沒說什麼,只是衝我們點點頭說:“你好好招待人家。”然後別無他話,又低下頭用銀勺子從小瓷碗裡舀了一勺豆腐腦一樣的東西吃。趙風箏眼前一亮,說:“阿姨,你吃的應該是……羊腦吧?”
何太太有些詫異地抬頭,當她看見趙風箏眼睛裡亮晶晶跟小星星似的,就笑說:“你也喜歡?”
趙風箏點頭說:“好久沒吃了。”
何太太笑得很開懷,扭頭對何心可說:“你這幾個朋友很好,我很喜歡。廚房裡應該還有幾份,我叫人送你房間去,你們分著吃了吧。”
果然,沒過多久,家裡的阿姨就把羊腦送上來了。我趁著何心可不注意,歪著脖子問趙風箏:“是不是這東西有古怪?”
趙風箏舀了一大勺辣椒,吃得津津有味,頭也沒抬說:“有什麼古怪?不知道。”
我他媽真是無語了!原來就是一個吃貨!何心可見趙風箏吃的正香,忍不住嘆一口氣說:“我媽的性格最近真的變了好多……其實以前她是不吃這些的,最近卻有著瘋狂地痴迷……”
趙風箏舉著勺子的手一頓:“這樣的話……確實有些奇怪。不過說實話,我並沒有在你媽身上看出有任何異樣。”
何心可扭頭看著我問:“劉大師覺得呢?你有沒有看出什麼?”
我想了想說:“你媽最近是不是吃胖了許多?”我剛剛在走廊裡看到一副油畫,上面的人雖然看不清正臉,氣質跟何太太很像,只不過,那個女人很瘦。
何心可一臉崇拜地看著我:“是的!大概就是這一個月的時間吧,我媽媽就像是吹起來的氣球一樣。劉大師,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
我搖搖頭:“還不能妄下定論。你把家裡的事情跟我們說說吧。”
何心可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趙風箏一邊喝羊腦,一邊說:“何小姐,你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劉大師是很難幫你的。而且,你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就像是去醫院看病,要是諱疾忌醫,最後吃苦的只能是你自己。”
何心可猶豫再三,還是說:“不久之前,我媽發現我爸跟他的秘書……”
這種事,不用她往底下說我們也能自行腦補。何心可接著說:“開始我媽反應很大。我媽幼承庭訓,家教嚴格,她是我見過的最有儀態的人,就算生氣也不會有什麼出格的舉動,最多就是悶不吭聲,坐在那流淚、發呆。說實在的,我看到都覺得她可憐。”
這……這他媽完全看不出來呀!剛剛我們見到的那個何太太舉止隨和、笑容溫婉,根本就不像在生大氣的樣子啊!難道那個女秘書被解決了?
何心可說:“不瞞你們說,我當時設想過無數種可能的結局,卻唯獨沒想到這一種。你們知道嗎?我媽接受她了!”
接受她是什麼意思?
何心可的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轉,她咬著下唇,模樣委屈卻堅韌:“就是接受了。同意她搬進我家,對她熱情且周到,還……還要我也尊重她。”
這他媽算什麼?恐怕瓊瑤劇裡的大老婆都不能把紅塵看得這麼破吧?
“你媽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在那個小三手裡?”
何心可搖著頭說不知道。“更奇怪的是,自從她搬進我家,我媽的心情竟然越來越好,每天吃的也越來越多。其實我媽以前從來不會吃這些東西的,可自從爸爸的秘書來了之後,她對這些腦、鴨血一類的東西近乎瘋狂的迷戀。有時候,一天要吃好幾次。”
這他媽倒還真不是一星半點的奇怪了!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基本有兩種可能性。要麼何太太中了這個小三的陰招,我聽說過東南亞有一些法術,別說讓人愛上吃羊腦,就算是愛上生吃羊腦也有可能。
可剛剛在大廳,我們三個都看過何太太了,她除了胖一些並沒有其他的異常。
另外一種可能就是何太太在憋大招。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要先使人滅亡,必先讓其猖狂。
何太太會不會是用了個欲擒故縱,自己準備給小三挖個大坑呢?而她的溫柔大度全是裝出來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的演技也太厲害了吧!
我們正在屋裡說這話,何心可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接起來對著聽筒小聲說了幾句,就抬頭跟我們說:“杜晶回來了!”
譚轍問杜晶是誰?
我白了他一眼,心說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哪個小三唄!
正主既然回來了,我們肯定是要出去看看的。何心可的房間在二樓,我們趴在門口的護欄上往下一看,就見到一個穿著職業套裝、扎著大馬尾、打扮十分乾練的女人推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