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峒轉頭跟我們說了聲抱歉,一手摟著那女人往裡間去了。師妹小聲嘀咕:“都這個時候了還講究個什麼?大戶人家的體面真是好笑。”
師父不動聲色地瞪她一眼,她連忙吐吐舌頭不敢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林峒才從裡面出來,臉上帶著歉疚說:“這是拓拓的媽媽黃芮,婦道人家沒見過世面,在各位面前失態了,還望多多包涵。”
師父和馮遠生都擺手說沒事。
林峒帶著我們來到院子裡,這個時候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天色已經微微發亮了。師父在拓拓翻牆的地方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眉頭一直緊緊擰著。
陸滎“哼”一聲冷笑著轉過頭,模樣十分不屑。
林峒問:“發現什麼了嗎?”師父搖頭不語。
初春的風從不遠的河面吹來,裹挾著晚冬的寒氣,直透骨髓。我見師妹一直縮著膀子,就關切的把身上的外衣脫下來給她披上。師妹勉強對我笑笑說:“謝謝師兄。”她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跟我說:“我覺得有人在盯著我們。”
一句話說的我心裡毛毛的。這大半夜的,院子外面就是蒼茫的大山,哪裡有一個人影?莫非是什麼孤魂野鬼覬覦我們的血肉?
過了一會兒,林峒才從裡面出來,臉上帶著歉疚說:“這是拓拓的媽媽黃芮,婦道人家沒見過世面,在各位面前失態了,還望多多包涵。”
我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抱著臂膀說:“是誰?人在哪?”
師妹搖搖頭:“距離有點遠,這附近又太空曠了,我感覺不出他在哪。”
我們正要回屋,有一輛警車閃著大燈往這邊開過來了。陸滎臉上一喜,對馮遠生說:“隊長,咱們隊裡的人回來了。”
警車穩穩停在大院裡,林峒趕快跑過去問:“怎麼樣,找到拓拓了嗎?”
為首那個穿著警服的人有點遺憾地說:“還沒有。天色太暗,局裡的同事對山口處進行了簡單的搜尋,並沒有發現林拓。”
師妹拉著我的胳膊找了個合適的角度,然後指著吊燈上垂下來的那隻水晶白天鵝說:“天鵝的眼睛,看到了嗎?”
林峒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跨了。他的眼神從充滿熱切的期待到如死灰一般沉寂,只用了一句話的時間。
那個警察接著說:“我們對山前泥潭裡發現的腳印進行了初步鑑定,確是林拓的腳印無疑,現在基本可以肯定,林拓進山了。”
這他媽不是廢話嗎?林家的攝像頭清清楚楚地拍到他往山裡走了。
“另外,我們在泥潭裡還發現了……”那個警察有些猶豫,林峒急了,伸手想抓他的領子卻又忍住了,想大聲質問他,也忍住了。
從我們見林峒的第一面起,他就表現出一個成功男人應有的氣度和從容,一份泰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的淡定,即使他兒子依然下落不明。
我觀察到有好幾次林峒都想發脾氣,可他最後都忍住了。我心裡忍不住想:一個成功人士的體面難道就真的那麼重要嗎?想怒不能怒,不累嗎?
她臉上帶著淚痕,一進來就抓著林峒問:“拓拓呢?”
警察嚥了口唾沫,輕聲說:“我們發現了血跡。血跡呈滴狀,量少,一直延伸到山口才消失不見,血液的具體資訊還在進一步化驗。”
林峒有些說不出話:“拓拓……受傷了?”
師父不動聲色地瞪她一眼,她連忙吐吐舌頭不敢說話了。
馮遠生安慰他:“彆著急,還不確定是他的血。說不定是山裡的動物留下的。”他扭頭看著師父,又說:“劉先生,你有什麼發現嗎?”
警車穩穩停在大院裡,林峒趕快跑過去問:“怎麼樣,找到拓拓了嗎?”
過了一會兒,林峒才從裡面出來,臉上帶著歉疚說:“這是拓拓的媽媽黃芮,婦道人家沒見過世面,在各位面前失態了,還望多多包涵。”
他的意思是沒什麼發現你就可以走了。
陸滎說話更難聽:“不如你給掐算掐算林拓在哪?也省的我們警察費心巴力地找了。”
師父自然不會接話。師妹就冷笑著說:“要天底下小孩走失的事都歸我爸管,還要你們幹什麼?有這個說風涼話的功夫,不如想想怎麼開展搜救工作吧。”
陸滎在師妹這裡討不到什麼便宜,只能乾瞪眼生氣。
師父面有難色,輕輕點著頭說:“再看看吧,再看看吧。”
師父轉身對著林峒,笑笑說:“警察同志都在,我確實幫不上什麼忙……”
林峒趕忙說:“天亮了還要進山,到時候還要仰仗先生,千萬別這麼說。”
師父想了想,眉頭輕輕一蹙,低聲問:“林總,我能問你個問題嗎?孩子丟了你為什麼會想到找我?我是個陰陽先生,對付邪魔外道還有點用處,搜救工作自然是警察同志最在行,莫非,林拓身上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
師父面有難色,輕輕點著頭說:“再看看吧,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