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轍失魂落魄的,嘴裡卻強笑著:“或許,或許她睡著了。咱們先回酒店把她叫起來吧。”
我自然沒什麼意見。放下電話之後,譚轍一直呆呆地看著車窗外後退的風景,不再開口。
到了快捷酒店之後,我們在前臺查詢到趙風箏開房的資訊。
她開了兩間房,離得並不遠,她把其中一個房間的鑰匙放在了前臺。奇怪的是,趙風箏竟然不在房間裡,她的行李也不翼而飛。
譚轍有些慌了,掏出電話一遍一遍地打,起初還有忙音,打了幾遍之後,人工智慧竟然提示對方已關機。
趙風箏就這麼悄然無聲地走了!
譚轍頹然坐在地上,手機就扔在他腳下。我於心不忍,勸他說:“趙風箏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
誠然,對於譚轍來說,他寧願趙風箏只是平平安安地不告而別,但是我心裡清楚,如果趙風箏是出事被人綁走了,譚轍至少還可以心存希望。
但事實總是殘酷無情的。在譚轍的一再要求下,酒店的經理終於答應調出下午的監控錄影。譚轍雙眼盯著螢幕,一動不動地尋找著趙風箏的身影。
監控錄影清清楚楚地記錄下來,大概一個半小時之前,趙風箏如來時那般,帶著她的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店。
譚轍握著滑鼠的手慢慢蜷了起來。我低聲安慰他:“你別多想。她就是這麼個獨來獨往的性格。或許她遇到了什麼事,不想讓咱們絞纏進去,所以才不告而別的!等她把手頭的事情辦完,她自然會跟咱們聯絡的。”
譚轍近乎木訥地點點頭,過了好久,他才輕輕地說了一句:“該吃飯了,咱們去吃飯吧。”
那一晚,譚轍喝了好多酒,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喝醉了的譚轍更加沉默,他拿出手機,一遍一遍的給趙風箏打電話,手機裡的人工智慧一遍一遍地重複: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打到最後,譚轍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他的哭聲並不大,嗚嗚咽咽的,聽起來卻像是心碎的聲音。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譚轍正坐在窗戶邊發呆。我問他:“你總不能一直這樣吧?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譚轍搖搖頭說:“沒想過,你呢,怎麼打算的?”
我已經在刷牙了,滿嘴都是雪白的泡沫,含混不清地說:“馬上就要過年了,我打算回家一趟,去看看我爸媽!”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你今年回家嗎?”其實他不用說我也已經知道答案了。
果然,譚轍搖頭說:“以前我都是跟師父一起過年的,現在他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該去哪。”他停頓了一下,皺眉說:“我就趁著這個時間出去轉轉吧,去散散心。”
我提議說:“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家吧,你別多想啊,就是邀請你跟我回家過年,可不是讓你跟我回去見家長!”
譚轍這才抽動嘴角笑了笑:“你少自作多情了!”
沒有反對也就是同意了。我趕忙漱口,用毛巾在嘴上胡亂一抹,抓起手機說:“那我就訂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