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回到病房的時候,譚磬侗和文雋已經離開了,白秋萂抹著眼淚,拉著譚澈的手低聲勸慰。
他們倆見到我們進來,白秋萂忙著擦眼淚,譚澈則抬起頭,用一種異常仇恨的眼神看著我們。
我和趙風箏對他的仇視自是不以為然,譚轍又是無奈,又是痛心,顯得相當矛盾。
到了晚上,白秋萂要領著我們去找坨鐸大師,譚澈這裡不能沒人照顧,所以就從譚家叫了兩個人過來暫時頂替。
來的這兩人有一個是虎哥,另一個長得很壯實,肌肉虯結,面相卻很和善。不過我們看著眼生,就連白秋萂與他似乎都不太熟悉。
那人瞧外表比虎哥還要大一些,虎哥在他面前也一口一個“哥”地叫。
不過,那人跟譚轍卻很熟,進了門,就給了譚轍一個大大的擁抱。
譚轍也顯得很高興,拉著那人的胳膊跟我們介紹:“這是馮叔叔,小時候交過我武術,身上的本事很好的!”
我們依著譚轍的輩分跟姓馮的大叔問好,譚轍就問道:“爸爸媽媽怎麼特意讓馮叔你跑了一趟?”
馮叔“哈哈”笑著說:“聽說大少爺受傷了,我早就該過來看看,但是這些日子你爸媽派我去外地出了趟差,昨晚上剛回來。剛剛在你家吃晚飯,白小姐打電話說要找兩個人暫時照顧一下大少爺,我想著反正閒來無事,還不如過來給大少爺站崗。”
馮叔在譚轍胳膊上拍了兩下,將他上上下下大量一遍,眼窩裡的笑容藏都藏不住:“順道也過來看看你,轍轍,咱爺兒倆可是兩三年沒見過了,你可想死你馮叔了!”
譚轍“嘿嘿”笑說:“這幾年實在是不得空!”
馮叔用寬厚的手掌在他頭頂上摩挲了兩下,笑罵一句:“臭小子,再忙也要常回家看看,你爸爸媽媽都老了,說句難聽話,子欲養而親不待,你現在不多儘儘孝道,到頭來後悔都來不及!”
他這一句“後悔都來不及”說得很奇怪,像是在說子欲養而親不待,又像是有其他的含義。
白秋萂在一旁催促:“咱們該走了,據說這個坨鐸大師脾氣古怪,咱們要是遲到了,恐怕讓人家不高興!有什麼話以後再說吧,日子還長的很呢!”
我怎麼感覺白秋萂也是話裡有話,話中帶刺呢?
轉頭的時候,我不經意間看到了譚澈的臉色,我竟然在她臉上看到了一抹詭異的冷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自從這個馮叔叔進門之後,病房裡的氣氛就變得更加古怪了呢?
譚轍無耐,只能跟馮叔叔告別,臨走之前,他特意交代:“叔,我哥就暫時交給你了,你幫我好好照顧他!”
馮叔臉上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放心吧,大少爺交給我,管保萬無一失!”
離開醫院以後,早有一輛賓利等在樓下。我們三個依次鑽進車廂,白秋萂跟司機報了一個十分陌生的地名,車子就平平穩穩地駛向了大馬路。
我們走街串巷,在城市裡穿行了大約十幾分鍾,車子終於在一座十分破落的小區門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