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窩棚裡等了許久都不見沐童童回來,劉焱焱有些焦灼地問:“童童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吧?”
我渾身上下還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腦袋瓜子疼得像是有一千隻貓在抓撓,就用頭撐著牆沒有吭聲。
趙風箏四處看了看,沉著聲音說:“怕的不是她出什麼事,而是我們會出什麼事。”
劉焱焱渾身一緊,趕忙問:“你的意思是……”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風像剪刀一樣“刷拉刷拉”颳著樹幹,我們三人躲在一棵蒼老的榕樹上,像是三隻在風中相互依偎的老猴,臉上的滄桑似是帶著無盡的悲涼。
在我們從窩棚裡退出來沒多久,一片火光跳躍著,像是一群興奮的舞者,在黑夜中撕扯開一道口子,由遠及近。
我們三人屏住了呼吸,眼睜睜看著那一團團火光衝進窩棚裡,過了一會兒又走出來。
火光在窩棚外逡巡了片刻,終於還是在無奈離開。
我有些脫力地靠住大樹的枝幹,咬牙忍著想要大喘粗氣的衝動。
劉焱焱擔憂地問我:“師兄,你又難受了是不是?”
我搖搖頭:“身體上的痛苦遠遠沒有心裡的噁心讓我難以忍受。我……我們跟她雖然萍水相逢,但好歹也相處這麼幾天,也算是同吃苦,共患難,她為什麼要這樣……”
趙風箏沒有說話,反倒是劉焱焱安慰我:“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趨吉避凶是人的本性,咱們不能怪別人不仁慈,因為你無法用自己的道德準則要求別人。我的道理雖然牽強,但這樣想至少會安慰自己,讓自己好受一些。”
我有些吃驚。
在我眼裡,劉焱焱一直是一個需要別人周全保護的小女孩,遇到困難會流淚,遇到危險第一個害怕。我怎麼也沒想到外表柔弱的她內心也會有如此強大的一面。
如果趙風箏說出這麼一番話我不會吃驚,但是這話從劉焱焱嘴裡說出來,真的是讓我大跌眼鏡。
趙風箏也忍不住看了一眼劉焱焱。這小妮子倒有些不好意思:“你們看我幹嘛?是不是我的話不對?”
我搖搖頭,趙風箏忽然說:“你留在這照顧劉米,我要去找一趟沐童童。譚轍生死未卜,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劉焱焱幾乎脫口而出:“我也跟你一起去。”
趙風箏搖搖頭:“你師兄需要你照顧。”
我擺擺手:“你們把我送回窩棚就行,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會自己照顧自己,不會有事的!讓焱焱跟著你去吧。沐老叔是個人物,多一個人就多兩隻手!”
趙風箏不是拖泥帶水的脾氣,想了想就答應了。
她倆把我從樹上放下,然後送我回了窩棚。窩棚裡漆黑一片,我們也不敢照明,抹黑找到柴堆,我就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