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這三個字讓蘇靈感受到了強烈的佔有慾,卻讓她感到極致的恐慌。
可眼下這個節骨眼,她哪有時間想這麼多?蘇珊的身體已抽搐的一發不可收拾,隨時都有可能死掉!
她半是惱怒半是倉皇地喊:“你就沒想過她死掉後我怎麼辦?她是因我而死的!我會坐牢!坐牢你明白嗎?”斗篷男終於放下了槍。
食指穿過扳機的孔,拇指輕撥槍身,整把槍都跟隨他的頻率在指縫間旋轉。
一下又一下,沉默地思考。良久,蘇靈才聽見他大無畏的聲音:“無礙,我帶你走。”
“我憑什麼要跟你走!”蘇靈的眼睛裡湧動著害怕,可害怕裡又藏著一絲抗拒和一絲可笑。
“不想跟我走?”啪的一聲,槍管在斗篷男的指尖停止轉動,
“怎麼,真愛上厲天爵了?”
“這不關你的事!”斗篷男緩步上前,單膝跪地,蹲在蘇靈眼前。他看看苟延殘喘的蘇珊,又將眼神移回到蘇靈臉上,像是在提醒她:“是我先認識你的,蘇靈你記住,是我先認識你的。你是我的人。”蘇靈感受到蘇珊急促的喘息,儘管傷口已被蘇靈用衣服堵住,可血流卻像噴泉一樣發出抵抗。
蘇靈真害怕她會死掉,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是好,更沒辦法應對斗篷男的對話。
隨後便聽見他又道:“是我在你每個危險的時刻出現,是我一次次救你於水火之中。那個時候,他在哪兒?在你和蘇珊之間,厲天爵甚至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她。”斗篷男的聲音讓蘇靈登時便紅了眼。
他很會誅心。他讓她知道,自己是不被選擇的一方。日後每每想起,她都會心口一刺,痛徹肌骨!
她承認,她的確被傷到了。可大概是出於她對厲天爵的感情,讓她始終都抱有一絲僥倖和期望。
蘇靈搖著頭,聲音帶著幾乎殘忍的淒涼:“我說過,無論我做什麼,都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沒有關係?”斗篷男像是聽到笑話,
“因為你,我要了神經病的命,殺了綁匪,傷了蘇珊,甚至連周珂,都沒放過。”他說著便抬起蘇靈的下頜,略一靠近,似在審視。
“可現在你卻告訴我,你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蘇靈,你怎麼敢?”蘇靈瞬間警鐘長鳴,整個人都呆滯住了:“周珂?周主任......他......他也......”
“死了。”斗篷男的聲音不鹹不淡,仿若生死在他眼裡,是一件平常到不足掛齒的小事。
蘇靈難以置信,忍住眼淚看著他。可隔著斗篷,她窺探不了他的心。但現在蘇靈知道了,隱藏在斗篷之下的,一定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是恐怖的、病嬌的、殘忍到令人頭皮發麻的。甚至於他曾救自己一命的安全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蘇靈的眼淚頃刻間就掉下來,
“你走......你走!”她再也不想見到他!不想再跟這殺人如麻的恐怖男人有任何牽扯!
“嚇到你了?”他輕輕撫著蘇靈的臉頰,冰冷的手指拭去她透亮的淚珠。
明明是在哄,卻讓蘇靈止不住發抖,整張臉都白掉了。然後,他整隻手都托住了蘇靈的下頜,一字一句地告訴她:“總有一天你會發現,這個被你視作怪物一樣的男人,是全世界對你最好的人。蘇靈,後會有期。”語畢,斗篷男站起身,似是沒有任何留戀,決然離去。
蘇靈眼底的懼光也終於暗淡下來,可恐慌還未散去,很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驟然響起尖銳的警笛與救護車的聲音,厲天爵帶著一群人闖了進來。
幾名警察將嚥氣的綁匪團團圍住,醫生過來將昏迷不醒的蘇珊拖走,所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