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發現此刻天已逐漸放亮,而那正中的火堆也漸漸熄滅,只剩下嫋嫋煙霧飄向遠方,人群中雖大多都已醒來,卻依然顯得一片死沉。
只是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目光朝這邊看來,此人正是丁大力,他先是向四道帳篷處掃過,然後又謹慎的向沈凌那邊看來,而當他看到沈凌時,臉上頓時掛麵了一股莫名,讓他說不出來的感覺,他總感覺此刻的沈凌跟昨晚比起來好像不一樣了,無論神態氣質都已不是昨晚的那個沈凌,更給人一種敬畏之感。
沈凌感受到投來的目光,便朝他微微笑了一下,接著便看向四周,感受著茫茫四野如沙漠般的冷漠,地表上偶有零星的枯草點綴,讓這周處更顯得死沉,內心飄動:“看來是個動手的好地方。”
他剛想起身,忽然一道勁風向四周瀰漫,能感到那風力之強勁,捲起地面的沙塵肆意飛揚,讓眾人都睜不開眼,片刻後四道純正之氣從四道帳篷外圍射去,四道純正的罡氣一觸那瘴氣便發出呲呲聲,接著四周的瘴氣便迅速消散。
待瘴氣散盡後,沈凌看清了整個地貌,還真如他剛才判斷的那樣,茫茫的荒蕪之地,他不知道他們這群人已經走了多久,離開天合城有多遠,他只能心中暗盼希望離坎州越遠越好,對於他來講,離坎州越近危險就越濃,這道理他自然明白,坎州強者雲集,隨便出來一個強者都可碾壓他們這幫人。
正待沈凌心中思量時,三處帳篷外有三道人影走出,這三人約莫二十出頭樣,身材中等,皆以白衣著身,腰間佩戴長劍,身上透出的氣息果然和這群人不一樣,這恐怕就是實力的差距所在,不過從整個外表看起來,骨子裡透著滿滿的傲氣和高高在上的醜態。
他三人一出帳篷,人群更加沉寂,各個都起身讓出一條道來,每個人的眼神無不露出一絲忌憚恐懼之色。
三人不屑的看了眾人一眼,然後走近輕語笑談了下,便朝東邊那處帳篷走去,待三人快要臨近時,帳篷被掀開,裡面行出一中年男子來,中年男子臉型寬大,一臉橫肉配著魁梧的身材,整個人略顯一絲霸氣,僅是身上透著的氣息,就能讓人屈服的感覺。
三名白衣修者見中年男子後甚是恭敬的喊了聲:“師叔,”看得出這位中年男子是他們四人中的為首人物。
中年男子擺了擺手,便向人群正中走去,白衣三人隨在身後。
行進中,中年男子目光平靜得掃視著眾人,見目光掃來,眾人都不由得往後退了退。
中年男子定住身形,面上的肌肉在抽搐,臉色突然陰狠了起來,他朝眾人怒吼道:“今日,必須趕到坎州,誰若是敢故意拖延行程,老子會讓他身不如死。”
男子說完後看向身後兩名白衣男子問道:“左衣、左秋,昨日哪名狂徒可曾處理了。”
被稱為左衣、左秋的兩名白衣男子行出,同時道:“請師叔放心,那小子已被我二人擊殺。”
而另一位被稱為左衣的男子,更是邀功道:“一名凝脈期的小子,不知死活,我等並未出劍,僅用了幾掌便將那小子轟得五臟俱滅,那小子到有幾分倔強,死也是他自找的。”
中年男子眼神依然平靜,仿似一條人命對他來說,根本就不足為慮,他朝那左衣沉聲道:“記住別手軟,該處理掉的就處理掉,這次總選的三十名奴隸,只要保證七成人數到坎州,就算順利完成任務,若再遇敢反抗者,一律斬殺掉。”
三名白衣男子皆是恭敬回道:“是,師叔。”
中年男子微微點了點頭,隨後臉色一肅,像是想到了什麼道:“那小子的屍體,怎麼處理的?”
左衣道:“我已讓人扔在這荒野,”說著他往人群中掃視了一眼,立馬認出了丁大力,便向丁大力喊道:“你出來。”
丁大力快速來到四人跟前,臉上強忍一絲殷笑道:“請四位大人放心,我已將他屍體處理掉了,那傢伙五臟俱毀,死得不能再死,一絲氣息也沒有了。”
中年男子眼神銳展,看向丁大力,輕蔑道:“你說話蠻中聽的,以後就把你當個人看,”說著揮手示意讓他下去。
丁大力知趣退下,不過在心中詛罵道:“操你祖宗十八代的,在我心中你們又何嘗不是一群豬。”
中年男子眼神再次一冷,霸氣外放,朝眾人吼道:“你們這群雜役,註定是一生為奴,若誰還敢不服,你們的下場就和那狂徒一樣,一個字死。”
在他這一怒吼威懾下,眾人也只能面面相覷,無人敢應,他們都深知自己有幾斤幾兩,凝脈境怎能和鑄體境的實力同日而語,在這四個強者的籠罩下,他們根本沒有逃跑的一絲機會。
尤其是剛剛說話的這個中年男子,他實力已鑄體七重之修,碾壓他們這些凝脈期人,就是一根手指的事,更何況還有三名鑄體期之人,因此誰要敢反抗哪便是犯傻,眾人都還在回憶昨日哪名無辜少年,那幅慘景都歷歷在目,有人在為他惋惜、也有人為他感到不值,當然也有人認為他是無藥可救。
中年男子見眾人都畏畏弱弱,無不被他的威懾而屈服,臉色更加狂傲,他大手一揮,剛要準備說出發時。
一道平靜之音傳來,卻如驚雷一般炸響在他耳邊:“若是我不服,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