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怕我,你選擇先吞火精,而非選擇先來殺我,這是因為你覺得以此刻的實力還不夠保險”紀易平靜道,目光微動,不放過面前青年的任何一個神情與動作。
“你過於自大了”
青年負手,背對著少年,自始至終的語氣都是一種,如高高在上的神,俯瞰蒼天下的螻蟻。
事實上,他的確是神,太陽真火所墜在大莽山中的一滴精華所凝出的神,不同於修者的神明,因為神明說到底只是超脫人道三境,斬掉自我汙垢後的生靈,天宮境界的強者罷了。
但他很純粹,自認比後天的神明要高貴,故而言語間都是輕蔑。
紀易沉默,這尊神太謹慎,想必是打聽過戍氏一脈內部的訊息,之所以不展露圖騰,是怕被他攥刻的圖騰所剋制。
但這個手段,只有戍氏一脈的一些高層知道,看來這烎圖族各大氏族之間的嫌隙不小,在各脈中都安插過眼線。
今夜,戍流開啟太陽圖騰,演化的是金烏圖,比戍虹從原來那個遠古火精中繼承下來的太陽圖騰更加的尊貴。
如今烎圖族內都被吸引過去,天上的光芒太盛,蓋過了後山發生的事情,但修為達到神明的人卻不可能察覺不到。
戍虹的父親知曉,可他不會來,也沒有理由,因此來這裡的只有兩種人,第一個就是遠古火精,知曉源頭,所以步入了他設下的陷阱。
第二個就是面前的這個青年,烎圖族的荼斐,或者說,是一個被太陽真火取代了的神。
若非這太陽真火中誕出的神與荼斐的肉身不完全適合,無法發揮真正的神的力量,或許此刻的紀易就不會這麼淡定。
可也因此,這給了紀易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個弒神的機會!
“我或許,能夠嘗試一天,所謂的神是否真的高高在上”
紀易提起腳步,走出不受神祭影響的安全地,他邊上有道火不曾熄滅,竄來的時候被他用這把銀色的匕首斬斷。
如墨的長髮飄動,火光隱隱,冷風漫漫,紀易走的很慢,臉上帶著笑容,一雙眸子中時不時的有精光綻放。
“虛張聲勢”
青年嗤道,手掌中隱晦出一種古怪的波動,他動用了圖騰的力量,刻在掌內,一個古怪的符文,不像是太陽,但卻有可怕的炙熱感。
紀易速度加快,周身的血液流速同樣提高,如同一陣疾風掠過,轉眼便臨近這個青年。
銀色的匕首散發幽光,紀易握匕,對準來者的脖頸劃去。
“找死”青年一掌打去,掌中符文發光。
這一刻,四方的道火都不禁微顫,連那燒著的火精都發出淒厲的吼聲,顯然是極度恐懼。
紀易側身,腳步轉換極快,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一掌。
他眼睛何其毒辣,早已發現端倪,可卻仍然選擇近身過來,為的就是靠近,只有靠近之後,他才能看清這青年脖子上的石頭。
這顆石頭被光芒遮住,外表更有一層神秘的物質包裹,將真正的紋理掩去,紀易聽戍虹說過,這是賀氏族長贈送給荼氏的太陽石。
這尊神也是從太陽石中誕出的,可它明明找到了宿體,為何還帶著這顆石頭?
兩人交戰,於大火中穿梭,轉眼間交手數百次。
“你的匕首很古怪”青年失去耐心,他有點低估了眼前之人。
這少年的攻擊方式很特別,角度刁鑽,每每都是在他難以回擊的地方,就如同看得清他所有的動作,只是這可能嗎?
他是神明,先天而生的神,神性比那遠古而腐朽的火精更加的純粹,故而能洞悉一切,根本不是區區凡人可以妄圖猜測的。
“想不明白,對嗎?”紀易冷笑,說的話很刺,直擊人心,漸漸地讓這青年失去冷靜。
他轉動手中的匕首,這把銀色匕首自他三歲之時就已玩得出神入化,此刻於這黑夜殘火中,宛若一個詭異的幽靈,匕刃一現,必讓眼前之人負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