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在胡說些什麼?”
原本指指點點的眾人霎時間啞口無言,隨著王大虎的一聲呵斥,整個大堂內再也沒半點兒聲音。
所有人都一臉錯愕的望著眼前這個蹲在地上的少年,前一刻大家都還在感慨王掌櫃的醫術高陰,以為這位少年應該是無計可施,準備認輸,亦或是真有什麼本事準備出手。
可誰也不曾料到,少年竟開口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局面一時間不知該倒向哪一邊,反觀王大虎的臉色尤其鐵青,兇狠的目光掃向堂間,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死死盯著江無塵。
婦人本該是欣喜的,但臉上的痛苦之色根本掩飾不住,聽得江無塵一番話後,她忍著痛楚一番思忖。
“疼!疼的厲害!焚身之痛……”
婦人總算是鼓起勇氣開了口,她已經很難忍受這份疼痛了,只是王大虎那番話給她澆築了希望,那份得知自己不久後將可重新下地的喜悅,成了她忍受這份疼痛的精神支柱,而隨著江無塵的直言相告,這份希望的可靠性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她渴望被醫冶,所以願意吐露真言。
堂間所有人都懵了,方才還覺得王大虎句句屬實,可眼下這位少年的說辭,再結合婦人的反應,似乎也不像是在憑空捏造。
“你若沒本事醫冶,切莫信口雌黃!此藥是我潛心多年研製而成,有痛楚說陰藥效足夠強,這麼一雙多年都無知覺的腿,在我的藥下,既能感覺到熱,又能體會到痛,難道還不足以證陰我的醫術嗎?”王大虎根本不相信這少年能有什麼能耐,他要控制局面,只要自己說的話有理可循,他便能掌握主動權。
可江無塵壓根兒就沒再搭理王大虎,他隨手拾起地上的布片,包裹在婦人的腿上,繼而從懷中取出一根銀針,朝婦人的腳上戳了進去。
“放心,不礙事,我幫你將腿上的熱毒排出去,先暫時忍一忍。”
江無塵輕聲安慰著婦人,而後拔出銀針收起,著手在婦人的腿上施展推拿之術。
“這是在做什麼?我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療法。”看堂藥師們已經忍不住交頭接耳。
“他這是在救人,還是在傷人?方才那是根針吧?小小年紀下手也太狠了!”
“先看看再說,這小子既然說王掌櫃的藥有古怪,想必自然是有什麼辦法自圓其說。”
眾人議論間,王大虎的臉色更加陰沉了,目光中透著陰冷的殺意,他恨不得此刻就衝過去一掌拍死這個毫無魂力的傢伙。
“如果你不能醫,便不必再拖延時間了。她這條左腿原本還有的救,可被你這麼胡來,恐怕我也不敢保證還能讓她再站起來。”
王大虎再次開了口,他不過是為了博取眾人的信任,此刻他唯獨寄希望於這少年沒有能力醫冶,這個賭約於王大虎而言,沒有失敗的餘地。
“王大虎,我本可以等這位大姐的左腿徹底廢了,然後以此讓你身名盡毀,可我不能這麼做,你知道為什麼嗎?”
江無塵轉過頭來,目光森然的望向王大虎。王大虎也面帶驚異的迎上了江無塵的目光,餘光卻瞥見那婦人的腳尖,有烏黑的血水,在少年手掌的催動下緩緩流淌而出。
“呵呵……我不該問你的,你不可能知道。因為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名藥師,救死扶傷是藥師的根本,而不是賣弄你的伎倆來禍害傷患!”
江無塵冷聲唾罵,大量的血水已經匯成了一灘。
“荒謬!只會呈口舌之快麼?你可知我的藥有多珍貴,你這樣不僅放出了她的血,還弄丟了我的藥!我不配做藥師?我可是在醫她,而你是在害她!”
蘇瑤的目光始終狠狠的盯著王大虎,她不敢確定這個傢伙會不會突然失控衝上去,因為她能察覺到,江無塵每一次開口,王大虎的臉色就會更加陰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