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之前只有一個公安特派員,沒那麼多警力抓不過來,鄉政府也不是很積極,收繭販子肆無忌憚,從事非法經營活動幾乎公開化。
買媳婦民不告官不究,不是幾乎公開化,是完全公開化。
根據柳北村耳目反饋來的最新訊息,那個四十一歲的村民竟然在收拾房子,買彩電買大床買新的生活日用品,借桌椅板凳鍋碗瓢勺,約左鄰右舍幫忙,準備搞一個隆重的“婚禮”,幾個村幹部全在受邀之列。
一群法盲!
破這樣的案子,抓這樣的現行,實在沒什麼挑戰性。
其他聯防隊員不一定可靠,讓老王和老米先協助安小勇,守株待兔,人販子只要敢來肯定跑不掉。
紅旗村魚塘失竊是警務室掛牌以來遇到的第一起“刑事案件”,這個案子能否順利告破直接影響到新任公安特派員和警務室全體民警在群眾心目中的形象。
盜捕幾百斤鯽魚和草魚,流竄作案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百分之百是本地人乾的。
紅旗及紅旗周邊幾個村,整天遊手好閒,喜歡捉魚摸蝦的就那麼幾個。
要是換作李順承或其他所隊民警,才不會大費周章,直接把人銬到警務室,靠牆根兒跪下,老實交代,不交代就吊起來,警棍甚至電棍招呼。
反正那幾個傢伙不是什麼好人,教訓教訓,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老百姓只會拍手稱快。
以供求證,接觸過的每一個民警幾乎都對嫌疑人動過手。刑警隊最厲害,用他們的話說:不打,案子出不來(破不了)。
這是不對的,執法人員不能知法犯法,不能刑訊逼供,更不能搞出冤假錯案。
別人管不了,可以管好自己,管好手下人。
韓博不想那麼幹,沒證據收集證據,沒口供“零口供”辦案。何況支離破碎的夢境中,司法部門對證據要求會越來越高,公安系統內部管理會越來越嚴。
吃完早飯,拿起對講機爬上7號車。
小單也準備出發,將摩托車開到警車邊,一腳撐在地上說:“韓鄉長,柳下我熟,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不是自己查,是去請柳下派出所同志幫我們查。其實我一直想去拜訪拜訪,離這麼近,以後少不了要合作,不應該這麼老死不相往來。”
小單下意識看一眼剛跨上安小勇摩托車,正準備出發的米金龍,壞笑著提醒道:“韓鄉長,聯防隊去柳下抓賭的事還沒完呢!”
治安聯防費之前被鄉里挪用了,聯防隊員嫌工資低,前任特派員李順承就讓他們依法創收,抓賭抓嫖給獎金給提成。
良莊沒休閒娛樂場所,抓嫖比較困難,只能抓賭。
農村,聚眾賭博也很少,像建築站幹部玩那麼大的實屬罕見,所以對聯防隊而言,抓賭抓嫖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運氣好碰上抓一下,運氣不好回家種地,一碰上就使勁兒罰。
賭博一旦沉迷進去能讓人傾家蕩產,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抓抓沒什麼壞處,關鍵不能抓過界。
韓博長嘆一口氣,扶著方向盤苦笑道:“我不光是去拜訪,也是去賠罪。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說抬頭不見低頭見,相信他們會接受我的歉意,會跟我們成為好朋友的。”
“韓鄉長,這不關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