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旅客,列車已經到達南昌西站,請帶好隨身物品下車。”
高鐵列車上一聲熟悉的提示驚醒了睡夢中的蘇木。
蘇木驚醒之餘,略顯尷尬的擦完嘴角溢位的口水,迷迷糊糊的從貨架上抬下行李箱,加入浩浩蕩蕩等候下車的隊伍中。
和大多數人不同,蘇木沒安排任何人來接。但儘管這樣,他還是幾經輾轉乘坐地鐵到達了市區通往老家的大巴車站青山客運站。
和大多數外省回鄉的打工人一樣,大巴車站裡的一切在蘇木眼中看來都如此熟悉。
在蘇木的印象中,奶奶每年寒暑假都會帶著他前往姑姑家玩上十幾天。
那時的他還小,總是稀奇城裡人小孩手中的玩具,但迫於年齡痴長表妹幾歲又不好意思爭奪,只能每次熬到表妹睡覺時從她手上輕輕拿下。
隨後像個小偷一樣小心翼翼的回到陽臺臨時搭好的床鋪上眨巴著雙眸慢慢欣賞,又在第二天清晨起個大早趁表妹沒醒來把玩具悄悄還回去。
只是後來姑姑家道中落,拆遷房子時也沒分到些好處,奶奶便再也沒帶過他去過一次,只在每年生日時親戚們聚在一起匆匆見一面眼緣。
也許有些人說親情淡薄,但姑姑那些年鬧著離婚的醜事一直是奶奶瞞著村裡人沒有透露分毫,每次除夕家宴時都會拍著姑父的肩膀說:“孩子還小,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重要。”
蘇木遠遠凝望著姑姑舊時居所的方向,在長長的嘆息聲中閃過無數兒時歡樂的畫面。
“還走不走了?南新鄉的小夥,錯過這趟你又得住上一晚。”
大巴車上的女售票員還是那般黑黑胖胖,張大嗓門時有股叫賣味道,好在記性還在一眼便認出了眼前回鄉的少年。
“來了,來了,這麼多年就數你記性最好。”
蘇木點頭哈腰利索的走了上去,像極了小輩面對長輩時的畢恭畢敬。
“你是蘇家的小子,我記得,這些年聽說你在外面闖蕩混得也算不錯,怎麼回鄉搞得像個瘦面猴一樣狼狽。”
售票員指著蘇木打趣問道。
“還有啥?混得不好唄!這年頭外地公司都倒閉一大片,沒理由我這種打工仔還能留在大城市裡苟活。”
蘇木感到一股親切感迎面而來。索性也開起玩笑說道。
緊接著蘇木還是習慣坐在最後排靠窗的位置呼呼大睡起來,並叮囑售票員下車叫醒酣睡中的他。
可奇妙的緣分就此開始了,正當蘇木拉起窗簾準備閉眼時,從車下蹦上一位身著青蘿薄衫的少女,少女眼神飄忽躲閃,白皙纖長的手指微微壓著頭上的草帽試圖遮掩面容。隨後慌忙的掃了四周,一個身子蹲在蘇木旁邊。
“嗯?你是?”
蘇木像垂死的病人一樣突然坐起,面對腳下陌生的少年靠著自己如此親密,有種說不出來的尷尬。
“先別管我是誰,叫司機先開車。”
少女壓低了聲音卻絲毫不影響如風鈴般的音色。
“開車,這車這不是到點才開的嗎?”
我攤開雙手解釋道。
此時車外傳來幾聲嚴厲兇狠的叫喊聲:
“快找,找不到人我們都得被老闆辭退!”
一名肌肉發達的保鏢怒氣衝衝的指揮著手下四處搜尋。
“我去,這場景怎麼如此熟悉?現實生活難道比劇本還要巧合?”
蘇木一臉詫異隱隱感覺大事不妙。
只見下一刻少女壓著蘇木的肩膀,蘇木頓時被驚得雙手舉起。少女倉皇開啟名牌皮包後取出證件,又擠了下眼神示意蘇木開啟車窗。
“啊?”
蘇木一臉疑惑,以為少女想觀察外界情況便掀去了窗簾。
“唉,真是塊呆木頭,我夠不著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