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安看著寧卓的眼神裡多了一絲危機感。
他倒也不是看不得寧卓好,寧卓要是真能拿下這個心心念唸的姑娘,他肯定是打心底為他感到高興的。
畢竟寧卓那日復一日的堅持都是落在秦念安眼裡的。
一個人能夠日復一日的堅持同一件事情,每天都去同一個地方,單純只是為了能看到那個心心念唸的姑娘。
說句實在話,這已經算得上是尤為難得了。
秦念安貌似沒有理由不認同寧卓,至於這股危機感的來源自然是先前打過的賭。
如果秦念安輸了的話,他可是要喝完整個青蓮谷的水,但這似乎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完成的。
那樣秦念安不就被寧卓抓住一個把柄了嗎?
欲成大事者,留下任何把柄,都是大忌。
寧卓放下竹筐擺在陶冷的面前,陶冷先是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本子,隨後才蹲下身來挑選需要的草藥。
她小心翼翼地翻看著竹筐裡的草藥,每從中拿出一株,都會在那本本子上做好記號,然後才繼續挑選下一株。
寧卓面無表情,只是站在一旁,絲毫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似乎對眼前正發生的一切沒有一點興趣。
難道這真的是寧卓心裡所想的?
秦念安可以毫不猶豫地站出來否認。
但這並不能說明寧卓隱藏得不好,且事實恰恰相反,寧卓隱藏得非常好,甚至稱得上毫無破綻。
如果僅僅只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寧卓此時的心情就是平靜的,任誰來也不可能看出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但秦念安可不是單純的旁觀者,寧卓費盡心思搞來這筐草藥的目的是什麼他心裡還是敞亮的。
也許是兩個人的行事風格不同,秦念安看著無動於衷的寧卓,手心都忍不住捏起了一把汗。
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此刻秦念安的心裡居然在為寧卓感到著急,他明顯是把賭約給拋到了腦後。
軍師可能有自己的想法,但這過程會不會過於複雜了。
寧卓要是照這進度走下去,那得需要多久才能拿下陶冷。
簡直無法想象。
秦念安的腦海裡甚至閃過一瞬幫寧卓一把的念頭,但也是同樣的一瞬間,他就把這個想法給否認了。
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嘛!
自己不阻擾寧卓已經算是仁義盡致,怎麼可能倒過來去幫他。
秦念安就這麼看著一株株草藥從寧卓的那個筐裡移到了陶冷的筐裡,隨之改變的還有陶冷手裡的本子。
本子原本空白的一頁已經被寫滿了,那一個個草藥名密密麻麻地鋪在上面。
秦念安原本以為陶冷只是記下她所需要的草藥,但似乎看起來又感覺上面寫的不全是草藥名。
他悄咪咪地挪動腳步,走到了陶冷的身後。
這一次他可以清楚地看見陶冷筆下所寫的東西了。
秦念安入眼的第一感覺就是字跡溫婉而精緻,他也略微懂一點書法,他能斷定陶冷肯定是經常練字的,不然不可能寫出這樣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