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安眼神渙散,漫不經心道:“什麼?我聽見了什麼,我怎麼不知道?我可什麼都沒有聽見。”
顧清月好不容易才能在大哥哥面前表現一下,可他竟然想輕而易舉地糊弄過去。
她顧清月可不答應。
她那張小嘴氣鼓鼓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念安,泫然欲泣,明擺出一副逼著秦念安承認的模樣。
秦念安一旦碰上顧清月的精神攻擊,所有的防線都顯得不堪一擊。
他僅是一瞬間便敗下陣來,使勁擺手,“你別這樣行不行,我聽見了還不成嘛!”
顧清月也是瞬間展露笑顏。
秦念安嘆了口氣,苦笑道:“清月妹妹,你還記不記得,你可是一個大家閨秀,怎麼能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呢?”
顧清月做了個鬼臉,渾不在意道:“我才不管這些呢,大哥哥要怪的話就怪你自己吧,要不是因為你先耍無賴,我怎麼可能會用這種不光彩的辦法。”
粗糙漢子咂巴著嘴,他聽著這一對男女互相拌嘴,好像隱隱約約地明白了他們的來意。
他有些不合時宜地插嘴道:“男人嘛,就應該大氣一點,沒必要跟小姑娘家家的斤斤計較。我看這小姑娘只是想跟你證明一下自己,你順著她的意思走下去不就行了,太過計較的感情可是走不長遠的。小子,我跟你說的話你要好好聽到心裡去,這樣你們兩人的感情才能越來越深,以後過日子也更舒坦一點。”
粗糙漢子嘴裡蹦出來的話令秦念安和顧清月皆是措手不及,兩人甚至都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在他的話音落下後,場面就陷入到死一般的沉寂當中。
秦念安四人都是你望著我,我望著你,誰都沒有在短時間內緩過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憶秋,她雖然是平時言語最少的那個,但如今的局面卻是需要靠她來打破。
她語氣平淡道:“這位公子,你貌似還沒有搞清楚他們兩人的關係,就直接這樣說會不會有點不妥當?”
憶秋的質疑帶動了粗糙漢子的興致。
他雙手撐在地上,雙腿蜷縮起來,腳尖輕輕使力,整個身體一下子就躍了起來,然後穩穩當當地坐在了地上。
他大手一擺,笑道:“我懂你的意思,不就是現在還不是那種關係嘛!那也沒事,依我看遲早會是那種關係的,我這就算是提前給他傳授一點訣竅了。”
憶秋的臉上佈滿冰冷,她似乎並不認同這個粗糙漢子所說的話,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反感。
她搖了搖頭,認真道:“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我還是覺得不應該如此妄下定論。”
粗糙漢子有些汗顏,但自己又沒有給她妄下定論,兩個當事人還沒有說話,怎麼就輪到她來替他們操心了。
一個想法頓時湧入粗糙漢子的腦海當中,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這個少女。
莫不是自己不小心打翻了醋罈子?
粗糙漢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憶秋自然是不可能知道他的心裡在想著些什麼,只能看到他點了點頭,便以為是他認同了自己剛才的話。
秦念安在憶秋剛開口之時,就從恍惚當中回過神來,哭笑不得地看著如今的場面。
他的餘光忽然瞥見憶秋正在望著自己,眼中炯炯有神。
難不成憶秋是要自己站出來說幾句話嗎?
秦念安心裡是這麼想的,於是就這麼做了。
他大步走到兩人中間,笑容燦爛道:“一個人的一生不長,也不短,所以走在路上總能遇到數不清的變數,會走過一馬平川,也會遭遇溝壑縱橫。如果將一切視作一盤棋局,別說是旁人,就算是我自己,都看不清下一步應該落在何處。”
秦念安仰頭望向空中,碧空如洗,“而我所能做的只有先下好手中的這一步,至於下一步就應該等到下一步再說,走好現在的路,以後的事就留給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