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粼粼而來,行人川流不息,天機城呈現出一副欣欣向榮的模樣。
一個城市越是繁華,人群便越是密集,而人多起來的話,發生那些稀奇古怪事情的機率也會隨之大起來。
這不,天機城最為熱鬧的一條街道中央,走來了一個衣著樸素的年輕男子,這個年輕男子在行人的注視下,小心翼翼地爬上了一座高臺,瞬間吸引了所有行人的注意,只不過年輕男子站在高臺上略顯緊張。
天機城內只有一個這樣的高臺,這個高臺據說是當今皇帝親自下令建造而成的,而且不僅是天機城,只要是國內規模稍大的城池都會建有這個建築。
久而久之,城內的高臺便成了一個城市繁華的象徵,要是某個城內沒有這樣一個高臺,任人再怎麼說這個城池多麼多麼繁華,都會被人嗤之以鼻。
在天機城面前,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江陽城,江陽城內只要一天沒有建造出一個這樣的高臺,那麼就算是說破天,它也是比不上天機城的。
金陵作為楚國的皇城,這樣的高臺自然不可能少了它的那一份,並且其它地方的高臺都沒有名字,而金陵那一座高臺卻是皇帝直接賜的名字,喚作普天台。
普天台的規模遠比其它的高臺壯觀,它象徵著楚國的權勢和榮耀,也代表著楚國的隆盛和繁華。
各地的高臺平日裡是不會有人爬上去的,雖然楚法裡面沒有相關規定,但它已然被居住在城內的居民當作身份的象徵,並不會有人輕易冒犯。
不過高臺自然不可能只是一個擺設,每次逢年過節之時,城主府都會請來戲班子或者舞隊,讓他們站在高臺上面給眾人表演,以此來慶祝節日。
可是今天又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怎麼也會有人爬上去呢?
高臺之上吸引了無數的目光,有些人看的津津有味,而有些人則是興致缺缺。
站在高臺上的年輕男子遲遲沒有動作,似乎是在平復心情。
不知道為何有一部分人直接便轉身離開,但由於離開的人數並不多,也沒有引起什麼注意。
那個年輕男子深呼一口氣,大喊道:“縮頭烏龜宋鳳華,崔黯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為何不敢前來一戰。”
原本應該引起轟動的一句話卻沒有激起任何波瀾,一大半人也選擇轉身離開,就好像跟聽到一句平平無奇的叫賣聲一樣,甚至還不及之。
而那些留下的人臉上則滿是困惑,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難不成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其中一個黃衣男子拉住了另一個準備離開的中年男子,問道:“你難道沒聽清楚上面那個人說了什麼嗎?”
那個被拉住的中年男子面無表情,明顯黃衣男子的話絲毫沒有帶動他的情緒。
他撇撇嘴,平淡道:“聽的一清二楚,崔黯挑戰宋鳳華。”
“聽的一清二楚你還這樣淡定?宋鳳華是什麼人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難不成天機城的人都跟你一樣遇事不驚?”
黃衣男子得到肯定的回答後,臉色更為震驚,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三個疑問。
中年男子瞥了黃衣男子一眼,解釋道:“不管事情有多離譜,只要見多了也就會習慣了。剛開始的第一天大傢伙都跟你一個樣,但是就這樣一連持續了好幾天,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
黃衣男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感嘆道:“一連持續了好幾天,這個崔黯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能這般了不得。”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繼續問道:“這也說不過去啊,你們都能見怪不怪了,可是那個崔黯上去的時候明顯能看出來一點緊張,這跟他的行事風格完全不匹配啊。”
中年男子遞給了黃衣男子一個白眼,沒好氣道:“誰跟你說上面那人是崔黯的。”
這句話一說出口,倒是把黃衣男子給整的有點懵。
臺上的人不是崔黯?
那麼崔黯應該是誰?
他帶著滿肚子疑惑,問道:“那崔黯是哪位?”
中年男子無奈地攤開手,笑道:“我哪裡知道。”
見黃衣男子擺出一副不問出答案不罷休的模樣,中年男子只能繼續解釋道:“第一天來的崔黯已經被大傢伙罵的狗血淋頭了,然後第二天又換了一個崔黯來,下場也是和第一個一樣,接著就是第三個崔黯,第四個崔黯……大家實在是沒有功夫去浪費口舌,索性也就不理會他了,如果我沒有算錯的話,今天這個應該是第八個崔黯了。”
黃衣男子聽的一陣失神,嘖嘖稱奇。
中年男子趁著黃衣男子失神的時刻,慌不迭地地溜走了。
等到黃衣男子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他的人影,但他也並沒有在意。
黃衣男子抬起頭,望著那個依舊在高臺上喊著的“崔黯”。
他嘴角微微上揚,笑道:“真是一個不得了的崔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