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未晞被那陡然放大的俊臉給嚇了一跳,想也不想就揮出一拳。
原本就有些站不穩的江懷殷轉了個圈,五體投地的摔了下去。
“咣——”
白昔年聞聲推門進來,只見江懷殷結結實實地趴在地上,酒氣沖天。
不用程未晞吩咐,他便幾步上前,將江懷殷往自己肩上一扛,跟被麻袋似的把人扛走了。
直到此時,程未晞自方才就停擺的心臟,才劇烈跳動起來。
眼前不斷浮現江懷殷近若咫尺的面孔,微醺的眉眼,粉紅的臉頰,略帶酒香的氣息……
心跳越來越快,體溫越來越高,房間越來越悶,程未晞丟下酒杯,騰地站起身來,幾乎是奪門而出,大口呼吸著室外沾染了陽光溫度的空氣。
白辭笙見她胸口劇烈地起伏,嚇了一跳:“怎麼了這是?”
程未晞甩甩頭:“屋子裡太熱了,出來透透氣。”
白辭笙感受著從門縫裡透出的絲絲涼意,又看了看天空中的大太陽,實在搞不懂人類的想法。
白昔年從隔壁回來,自是看到了江懷殷臉上的淤青,猜想大約又是著了程未晞的道兒!
偏偏程未晞怎麼折騰他,他都跟記不住似的,每每還要眼巴巴地往前湊。
程未晞被白昔年盯得有些心虛,忙扯著白辭笙向外走去。
正是溫度最高的午後,遮雲在頭頂擋著炙熱的陽光,化去不少暑熱。可白昔年小冰塊還在大太陽底下曬著,程未晞便朝著林子茂密的地方走。
如此七拐八拐,竟到了盂山腳下。
漫山的白玉在炙熱陽光的烘烤下十分耀眼,不遠處那一畦一畦的藥田已經繁花落盡,有些已被採摘,只留下光禿禿的根莖,有的則繼續結果成熟,墜著不同顏色、不同形態的果實。
程未晞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彎彎彩虹,不知如今又是什麼樣子,遂朝藥田走去。
沒走幾步,腳下便踢到了一個圓滾滾的物事,竟是她剛剛給青吾長老的紅酒酒瓶。
再往前一點,又看到幾個捏扁的易拉罐。
莫非青吾長老在這裡?
探頭望去,果然看到青吾長老靠在小草屋的大柱子邊,席地而坐,一口一口地喝著悶酒,身邊已滿是空瓶。
就算是個神獸,這種喝法,也會酒精中毒吧!
程未晞走過去,劈手奪下青吾長老手中的酒瓶:“我送你酒可不是讓你這麼浪費的!好酒總要慢慢品!”
青吾長老已有了些醉意,看著她後,笑了一聲:“你這些酒,委實不錯!”
笑意卻是未達眼底。
程未晞大約猜到青吾長老為何這般愁眉苦臉了。
她朝白昔年和白辭笙抬了抬下頜,這兩人便非常識趣地站到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