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聽了這一串連珠炮,似乎有些頭痛,他揉了揉太陽穴,鬢角的黑髮有些凌亂,顯得十分孩子氣,無端端讓人升起一股窩心的憐意。
男子認真地看了程未晞幾眼,眼睛微眯起來,像是在回想,半晌才道:“我記得你,暈倒之前我見過你。是你救了我嗎?”
程未晞順著杆兒爬:“是啊,是啊,是我救了你,這可是救命之恩啊,以後你可要報答我。”
男子精緻的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山河郎朗的雙眸笑成兩彎新月,眼尾略有細微的笑紋,如同能融化冰雪的春日陽光,點亮了微涼夜色下的水墨山巒,看得人心頭十分熨帖。
他輕聲道:“知道了。”
程未晞挑眉,通常被人救了之後不是都要表表決心,願意傾其所有以籌救命之恩,區區“知道了”三字,這就完了?聽著很沒誠意呢!
眯眼瞧著人家細皮嫩肉、精緻秀氣的樣子,猛地靠近,邪邪地說:“要不,你別跟帝君了,對我以身相許吧!”
見男子有幾分茫然,又好心解釋:“不懂什麼叫以身相許?唔,就是我救了你,你把你整個人都送給我當作報恩,我可以隨意使喚你,讓你做什麼你都得照做,無論怎麼對你,你都不能反抗……”
說著,意有所指地拋了個媚眼,還伸出食指在人家的下頜上摸了一下。
男子頓時明白了,一張雋秀的臉紅了個徹底,連兩隻耳朵尖都染上了粉色。卻又不知如何反抗,一副心中手足無措,表面還故作淡定的樣子。
程未晞心情大好,欺負老實人神馬的,最能令人開懷了。
側頭又瞧見白昔年一臉鄙視的表情,彷彿在用眼神聲討她的惡劣,順嘴道:“怎麼?你也想以身相許?那可不行,我不喜歡冰塊臉,唔,幸好沒救過你,不然死賴著我,可怎麼辦?”
白昔年調開視線,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
程未晞做了個鬼臉,冰塊臉果然沒勁,還是這種逗逗就會臉紅的老實人更有趣些。
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略顯侷促的男子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你叫什麼?為什麼跳崖?”
男子輕輕地回答:“我只記得我叫江懷殷,其他的都沒印象了。”
摔失憶了?
玩心大起:“哦,那我告訴你吧,其實啊,你不遠萬里,不惜跳崖,就是要來這裡找你的真心人,喏,就是剛才我跟你說的嵎夷帝君。”
冷麵少年忍無可忍:“你別再胡言亂語,帝君豈是你能隨意編排的,趕緊回你的住處去。”又指著江懷殷:“你進去,我已稟告帝君,他馬上移駕過來。”
程未晞掃了興致,一肚子調侃的玩笑話都被憋了回來,極度不爽:“我不走,我就在這裡等帝君,那個陸輕染明明說今晚會讓我見帝君,我等了大半天,連根老虎毛都沒看到,憑什麼他醒了立刻就能被接見?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吧。”
冷麵少年似乎從沒見過這麼無賴的人,又不好跟女孩子動手,眼中憋著厭惡的情緒,面上的寒霜似乎又厚了一層。
溫和少年笑道:“昔年,你急什麼?她不走,等著便是。總歸帝君來了,見不見的還得帝君定奪。”
程未晞彷彿有了靠山:“還是你講道理,你叫什麼?”
溫和少年答道:“我姓孟,名歧。他姓白,名昔年。”
程未晞好奇地問:“沒有字嗎?”
孟歧搖搖頭:“我們要到1500歲之後才會請長者賜字。”
程未晞神秘兮兮的:“你們是什麼?老虎?貓?豹子?獅子?”
孟歧回答:“昔年的真身是老虎,我的真身是孟極。”
“孟極?”
“是一種外形很像你們凡間豹子的神獸。”
果然是貓咪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