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別之際,辛潢、丁聰二人差點把徐鶴當成再生父母,那個捨不得啊,一把鼻涕一把淚。
“駙馬,你但有用得著我辛潢的地方,不管多遠,派人捎個信來,辛潢絕不二話,以前都是辛潢不懂事,在冷水關……”
徐鶴將他托起,然後笑道:“往事已矣,咱們也算是相處投契,如今天下紛亂,正需要辛指揮使和丁指揮使這樣的虎賁之士挽狂瀾於既倒,願二位指揮使回去之後,勤練士卒,謹慎奉上!”
辛潢是聽懂了徐鶴的話,但看丁聰的意思似乎還有些不明白。
待二人告退,送走徐鶴後,丁聰問黃彥道:“剛剛總覺得徐駙馬話裡有話,老黃,你是讀書人,你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黃彥笑著解釋道:“如今東南亂起,朝廷正是用人之際,駙馬的意思是讓您和辛指揮使回去之後抓緊操練人馬,畢竟這個局面,手裡有兵心裡才有底啊!”
丁聰聞言感嘆道:“駙馬真是個好人啊,這話說得在理!”
黃彥繼續道:“還有【謹慎奉上】,那意思……”
說到這,他轉頭看了看已經告別走遠的辛潢,然後小聲對丁聰道:“賊軍實力大漲,地方草寇肯定會按捺不住跳出來,上峰萬一被逼急了,讓大人以卵擊石,大人如何自處?”
丁聰終於琢磨出味兒來,驚訝道:“這,駙馬這是要咱們別去送死?可,可上峰之命?”
黃彥笑道:“到時候道路阻隔,北京自顧不暇,咱們可能就要聽從駙馬和蜀王的調遣了,上峰再大,還能比蜀王大?”
丁聰詫異地看向黃彥,滿臉的驚愕,可黃彥卻若無其事道:“若是大人覺得我說的話危言聳聽,那老黃我就要辭官回鄉咯!”
丁聰不解道:“為何?”
“為何?大人如果不聽駙馬的金玉良言,以後必然會被上峰的調遣中被反覆消耗,老黃可不想死在山溝溝裡,連個屍骨都回不了家鄉啊!”
丁聰沉默了,黃彥則在旁加了一把柴道:“我剛剛見辛指揮使似乎聽懂了駙馬的深意,您若不信,將來看辛指揮使怎麼做就是了。”
丁聰點了點頭,嘴上沒有說話,心中卻已經計較了起來。
徐鶴一路向東,明顯感覺到了現在跟剛剛出京時的不同。
以前地方官府見到他像是見到瘟神,連面都不敢露。
現在不一樣了,從廬州到達和縣,和州知州黃沙鋪地、全縣灑掃,恭迎蜀王入城。
待進入和州,知州拜見完蜀王,便找了個機會尋到徐鶴瞭解了一番河南的情況,最後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卻派出官船護送徐鶴一行前往金陵。
這次,就連賀宇也看出來了,整個南直隸如今人心浮動,所有人都對前途十分迷茫。
而且,如今形勢一變再變,據說明軍已經不費吹灰之力打到了廬州和開封兩地。
一東一北,誰也說不清,究竟哪裡才是明軍的主攻之地,人心當然惶惶不安。
徐鶴等人從和州北上後,還沒到達江寧,顧守元便派人告訴徐鶴,他過幾日會起程前往揚州拜見小石公。
周弼聽到這個訊息後笑道:“看來金陵的大人物們還沒有想好怎麼跟蜀王見面啊!”
徐鶴點了點頭:“這樣正好,我們現在去,像是上杆子求他們似的,先回揚州,等他們來揚州見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