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解釋就是陳應詔不想得罪楊博,當然也不想得罪徐鶴。
“要我說,當時大人你就不應該從揚州把他弄來!”賀宇黑著臉道,“反正我是不喜歡這種首鼠兩端之人。”
徐鶴瞪了他一眼道:“什麼首鼠兩端,你是把我跟朝廷劃歸對立陣營去了?”
徐鶴長身而起負手站在窗邊,看著廊簷外紛紛揚揚的大雪突然道:“我總有種預感,過段時間,我可能要被外放出京!”
周弼和賀宇同時大驚失色。
周弼道:“公子,不會吧,您可是今科狀元,又是翰林院侍讀,按制,最少也要等九年三轉之後才會安排去處,而且我可沒聽說過本朝狀元出京為地方官的!”
徐鶴微微一笑:“你還沒見過狀元文武兼祧,還佔著詹事府經歷司經歷的位置呢!”
徐鶴這句話出口,周弼頓時啞然。
是啊,徐鶴的人生簡直就是一路開掛。
前無古人的“六首狀元”。
剛當官就被皇帝選中做了駙馬。
剛當上駙馬,又是詹事府、又是前軍都督府。
既當文官、又當武將,還是駙馬,他的情況太特殊了。
關鍵是至正帝似乎還對他這個女婿十分信任,竟然讓他重整京營兩衛。
這般的恩寵,普天之下也遍尋不著第二人了。
賀宇急忙道:“那,那龍驤衛怎麼辦?”
徐鶴道:“這就是我請陳應詔來京衛的原因,我走後,他雖然騎牆,但還是會賣我面子照顧好你們的。”
“就他?他行嗎?”賀宇不信。
徐鶴笑了笑沒有解釋,在他看來,陳應詔這個人既有文官的手腕,又有武將的果決。
現在騎牆,不過是形勢沒有走到那一步而已。
真要到了必須選擇的時候,他這樣的人會懂得,怎麼選才對自己更加有利的選項。
周弼道:“公子,那你覺得,下一步朝廷會怎麼安排你?”
徐鶴轉身回到火盆邊,伸出手來烤了烤:“這要看最近京師的情況了。”
“京師?”
……
京師,楊博狠狠摔出手裡的摺子,怒罵道:“每天這麼多雞零狗碎的事情,還要來給這幫言官打官司,他們也不看看朝廷到了什麼地步了!”
範碭小心翼翼拾起地上的摺子,擦拭乾淨後襬放到楊博的案頭後這才說道:“閣老,吳閣老可真是……嘿……冤冤相報何時了!不過話說回來,這秦閣老都已經擺開陣腳跟他打擂了,他還讓這些言官上些不痛不癢的摺子,有用嗎?陛下還沒醒呢,誰看?”
這時,突然有人推開值房大門衝進來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吳閣老……吳閣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