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想著給錢琪報仇的左衛親兵們見到王命旗牌,瞬間沒了主意,站在原地進退不得。
馬英心裡那個苦啊,他當然知道徐鶴的王命旗牌要麼就是假的,要麼就不是為了這件事,皇帝給他的。
但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刀架在脖子上,他是真的怕啊!
現場三個指揮使,一死一被控制,只有方習像是受驚的兔子,“出溜”一下躲到了親兵身後:“徐大人,你擅殺朝廷命官,就算有王命旗牌也不行!凡事總要講點道理吧!”
徐鶴將刀在錢琪的棉甲上擦了擦,然後滿頭滿臉是血地走了下來,直面眼前的親兵。
“好,你要道理,我就給你們講講道理!”
他把刀拄在身前,看著面前的親兵道:“兄弟們,天津三衛自英宗時創立,所為者何也?”
“拱衛京師!”
“如今大敵當前,這錢琪畏敵不前,是不是該死?”
“這馬英到現在還跟錢琪唱雙簧,是不是該死?”
其中一人突然道:“朝廷到現在還不給我們發餉,我們幹嘛去賣命?”
徐鶴冷笑道:“你父親欠你二兩銀子,盜賊都要殺你父親了,你還會跟你父親要那二兩銀子嗎?”
“還有,你們真以為朝廷會被韃靼人攻破京師?”
“你們有沒有想過,韃靼人走後,朝廷見你們不出兵,最後會怎麼處理你們?”
“難道你們到時候準備拋家舍業當反賊嗎?”
徐鶴的這句話瞬間擊中了眾人這些日子以來最擔心的事情。
是啊,韃靼人又不是第一次來了,每次都是搶些東西就離開了。
而這次,不知道三個指揮使是怎麼想的,竟然不發兵去北京,就算是裝裝樣子也行啊。
這麼搞下去,就算朝廷不發餉,那也不是硬扎的藉口啊。
想到這,眾人臉上明顯出現了畏懼之色。
徐鶴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他繼續道:“從我進來之後發現,原來竟然是這馬英和錢琪挑動,弟兄們奉命行事而已。朝廷要怪罪,那也是隻誅首惡,與你們無關,這件事,我可以為證!”
一聽到這,馬英頓時慌了:“別聽他的,朝廷肯定會秋後算賬!”
李滿柱罵道:“老實點!”
徐鶴道:“李千戶,讓他說,我倒要看看他能如何舌燦蓮花。”
馬英聞言對徐鶴道:“徐大人,我可不是不發兵,只不過我也要為手下的兄弟們著想啊……”
“放屁!”徐鶴罵道:“你是為這些兄弟們著想嗎?你為了誰,你自己心裡清楚!”
“現在說出來,我還能暫且饒你一命,若是不說,立刻斬了!”
馬英慌了:“我,我,我沒有,我就是自己……”
“你自己的決定?你棄北京的皇上不顧,你棄北直隸的百姓不顧,你自己畏敵如虎,所以不敢發兵?”
馬英欲言又止,最後垂頭喪氣不再說話。
“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