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徽姮聞言頓時大怒:“正要去找他,他倒有臉來我府上了。”
顧橫波連忙攔著張徽姮道:“公主,注意身子,千萬不要動了胎氣!”
張徽姮朝顧橫波點了點頭,強壓著怒火去了前院。
前院中,張鶚跪在地上給張璨行禮道:“不知監國駕臨,有失遠迎!小臣已經讓人通知公主了,公主應該很快就到!”
張璨環顧四周,一屁股坐在主位之上道:“聽說前陣子廢太子來你家中勒索糧食?”
張鶚聞言道:“廢太子前些日子確實來過府上,也確實跟府裡要了些糧食,公主顧念親情不忍拒絕,於是將府裡存糧拿出來了部分用於接濟城中百姓。”
張璨看向張鶚,他沒想到對方一個小小的公主府府丞竟然如此溜滑。
他一邊強調公主給糧,那是因為顧念血肉親情,而不是為了支援廢太子一黨,一方面又暗戳戳指出,府裡大部分糧食都已經送了出去,顯然是為了堵住他接下來的話。
但張璨是什麼人,冷笑一聲,饒有興致地盯著對方,那眼神看得張鶚後背猶如有蛇在遊動。
這時劉表匆匆走了進來跪下道:“監國,奴婢是公主府掌牌劉表!奴婢見過監國!”
張璨見到劉表可就沒了好臉色,這些太監,說白了都是家奴,他直言不諱道:“府裡還有多少存糧?”
劉表躬身道:“已經支撐不了幾日了,目前,就連公主都只有每日兩碗稀粥,求監國體念公主身體,給府裡撥些糧食蔬果吧!”
張璨聽到這,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好好,自我進府,一個跟我訴苦,一個不退反進,直接跟我伸手。到底是狀元培養出來的狗奴才啊,巧言令色,佩服佩服。”
“二哥,你佩服什麼呢?”這時,屏風後面傳來張徽姮的聲音。
張璨冷笑道:“二哥是佩服你們家徐鶴,雖然是個臨陣脫逃的膽小鬼,但在訓狗方面很有辦法嘛!”
張徽姮聞言頓時大怒:“二哥,妹妹和妹夫自問沒有得罪你,你趁著我駙馬不在,來我府上耀武揚威嗎?”
“不敢不敢!”張璨連連擺手,語帶嘲諷道,“妹妹,別的事我今天不問你,廢太子從你家拿了多少糧食走,今天你給二哥我雙份,我立刻就走!”
張徽姮怒道:“二哥,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府上是真沒有糧食了,你不信可以叫人去倉裡看!”
張璨冷笑:“呵呵,妹妹,廢太子找你,你就有;二哥找你,你就沒有。怎麼?你是不是也跟你母后一樣,覺得張琰才應該入繼大統啊?”
張徽姮見他說到母親,知道這件事已經到了必須說清楚的時候了。
她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怒視張璨道:“張璨,我是一介女流,又已嫁做人婦,本不應該對朝廷的事情多嘴,但為今天問你,父皇之前離京,是不是都是大哥監國?”
“那又怎樣?”
“怎樣?韃靼人入侵,母后讓有經驗的大哥為監國,這是為朝廷為百姓著想,父皇還沒有駕崩呢,等他病體痊癒,大哥還是廢太子,為什麼你就這樣急不可耐?”
“胡說!”張璨頓時猶如暴怒的雄獅,狠狠盯著張徽姮。
誰知張徽姮絲毫不懼,反用眼睛瞪著他道:“二哥,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母親、妹妹我這些年來對你怎麼樣?是不是把你和大哥當成親兒子、親大哥、親二哥看待!”
“你為什麼?”說到這,張徽姮積蓄已久的傷心一下子爆發出來,她捶打著張璨哭罵道:“我們是一家人啊,我們是一家人啊,你為什麼要殺了大哥!為什麼?”
張璨被逼得連連後退,卻始終沒有伸手去推開張徽姮。
可能在這一刻,他也被張徽姮語調裡的喪親之痛所感,心中有了一絲絲歉疚。
不過很快他還是用手推開張徽姮道:“婦人之見!”
說完扭頭準備出府,在離開時,他冷冷道:“去,搬空府裡的糧食,給……給公主留十日口糧!”
說完便轉身出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