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習滿臉不可置信地叫來周圍士卒,讓他們在營中尋找徐鶴。
可是找了一上午,徐鶴竟然就這麼沒影了。
這下子營裡頓時鬧翻了。
天津三衛的千戶以上官員,只要是這次跟著徐鶴過來的,全都被方習招入帳中。
當眾人聽到徐鶴消失的訊息頓時破口大罵。
“狗日的,把我們誆騙過來勤王,婊子養的竟然自己先溜了!”
“方指揮使,朝廷昨日真有詔書讓我們去通州?”
“操他奶奶的,徐鶴這傢伙一定是怕去通州,又不敢抗旨,所以連夜溜了,我手下昨日負責營門防務,剛剛他們才說了,昨夜徐鶴手底下那個姓譚的帶著十幾個人牽著馬出營去了!”
“不幹了,咱們也溜吧!”
“媽的,回去,迴天津去!誰愛來誰來,老子不伺候了!”
聽著帳中嘈雜的聲音,方習最先冷靜了下來:“都靜一靜,現在回去?咱們回得去嗎?萬一被韃靼人偷襲,那還不是跟去通州一個下場!”
眾人這才醒過來,心中不由更恨徐鶴丟下他們不管。
方習沉思片刻後開口道:“徐鶴既然溜了,那……還是先上報朝廷吧!”
有人反對道:“萬一朝廷逼著方大人帶著我們去通州,怎麼辦?”
方習咬了咬牙:“到時候,到時候再說吧,反正通州是萬萬不能去的。”
“就是!”
“沒錯!”
“媽的,姓徐的孫子跑得倒是快,要不咱們也晚上溜了吧!總比呆在這擔驚受怕強!”
……
當張璨得知徐鶴連夜“出逃”,不肯去救援通州,頓時整個人都懵了。
在這以前,徐鶴的名聲極大,他又是狀元,又是弟婿,深得民間和父皇的信任和喜歡。
而他竟然……就這麼跑了?
“草包,草包,關鍵時候這幫讀書人壓根指望不上!”張璨氣得拿起茶盞就摔在地上。
這時,文淵閣值房外有小吏稟告:“監國,秦老大人和顧侍郎到了!”
“讓他們進來!”張璨頓了頓,“把地上先收拾一下!”
不一會兒,秦硯和顧守元看著簸箕內的茶盞殘片,兩人不由對視一眼。
待二人被請進去時,張璨笑道:“我的老首輔喲,怎麼現在才來!明善,來來來,坐,都坐!”
秦硯是老臣,早就見慣了朝廷中風風雨雨。
這時候復出,他面色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彷彿之前的兒子慘死,自己被抄家,跟眼前這個年輕的齊王沒有任何關係一樣,只靜靜地拱了拱手後便安坐下來。
而一旁的顧守元則拱手道:“齊王,邱老大人言語衝撞殿下,但求殿下念在他是三朝老臣,又深孚士林人望,這次便原諒他吧。”
原來,自從張璨弒兄之後,便召集六部以上官員商量城中缺糧之事。
這時候,邱騰卻站了出來,指著張璨大罵其弒殺兄長,悖逆人倫,不配為監國。
張璨頓時大怒,著薛宗鎧將其當場抓捕投入獄中,而且還派兵將邱府看了起來,這些日子來,不給粒米進入邱府,眼看著就是奔著餓死邱家闔家三十餘口去了。
身為禮部侍郎的顧守元,邱騰本來就是他的上司,為了觀瞻和大局,他只能出口請對方放了邱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