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回到內閣,找首輔商量此事。
可當他乘坐馬車趕到內閣時卻發現,內閣中安安靜靜,處處透出一絲古怪。
楊博是什麼人,在宦海中沉浮幾十年,很快他就嗅到一絲不對,轉頭對隨從道:“先走!”
當他帶人轉身準備離開時,文淵閣的院門突然被人從外面關了起來。
楊博臉色大驚:“什麼人?大白天關什麼門?”
“哈哈哈哈……楊閣老!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
話音剛落,齊王張璨從首輔吳興邦的值房內走了出來。
楊博見到張璨,臉色大變,他強裝鎮定拱手道:“原來是齊王殿下,老臣不知您在這!有禮了!”
張璨微微一笑:“楊閣老守城辛苦,怎麼有空來內閣?是不是有事?”
楊博看了看張璨,臉上恢復平靜:“確實有事找首輔商量!”
張璨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道:“首輔啊?吳首輔在值房,你來吧!”
楊博現在就算一千一萬個不想去,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去了。
當他見到吳興邦時,出人意料的是,吳興邦毫髮無傷地坐在太師椅上,只是見到自己進來,他臉色依然鐵青,嘴唇緊緊抿著,半句話也不說。
隨後進來的張璨道:“楊閣老,你不是找首輔有事嗎?說吧!”
楊博這個人,很懂權謀,但性子卻不似老謀深算之輩,有著山西人的直爽。
他見狀乾脆攤牌,轉頭直視張璨道:“齊王,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張璨笑了笑道:“沒什麼,亂臣賊子矯詔出任監國,而且還膽大妄為,在城中四處搜刮,本王身為親王,自然要為父皇分憂,親手殺了賊人。”
楊博咬著牙,盯著張璨道:“敢問殿下,賊人是誰?”
張璨臉上的笑容消失,抬頭盯著楊博:“廢太子,楊先生是明知故問嗎?”
楊博勃然大怒:“太子乃殿下長兄,皇上的嫡長子,他出任監國那是得到閣臣和皇后首肯的,你怎麼能弒兄?”
張璨聞言暴怒,“蹭”地站起靠近楊博道:“楊先生,我提醒你一句,張瓅不是太子,而是父皇親自下詔廢黜的廢太子,他庶人一個,如何能擔此大任?”
“你……”
張璨冷笑道:“更何況,他竟然乘著敵軍攻城,父皇昏迷不醒,肆意搜刮城中宗親富戶,就算是父皇醒了,也絕對要治他一個謀反之罪!”
“來人啊!請孫駙馬進來!”
張璨說完,駙馬都尉孫昂低著頭,小心翼翼走進值房。
“姑父,你大膽說,張琰此賊對你們府上做了些什麼?”
孫昂哭喪個臉,他完全是被張璨捉來的,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畏畏縮縮道:“廢,廢太子叫人強行搬空了我府上的糧食!”
張璨冷然道:“聽見沒?楊閣老,這可是我姑父啊,那賊子竟然劫掠自己親姑姑的府上,姑姑在天之靈,何能安息?”
“夠了!”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吳興邦突然一拍書案,冷冷對張璨道:“齊王殿下,去找宗親富室借糧,那是我們內閣的主意,監國也不過是照章程擬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