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開一早就遞摺子入了內閣,中書舍人、自己的心腹龔有為很快就將竇開上奏的抄本遞來了秦府。
竇開在摺子裡不僅將秦硯這些年乾的事情批駁得一錢不值,甚至還說,齊王張璨就是受到首輔的蠱惑,方才做出很多荒唐之事。
別的不說,就說“蠱惑”,竇開憤怒地在摺子裡列出:
其罪一:秦闕勾結齊王府官員,打著齊王的旗號賣官鬻爵,最後還把屎盆子扣在一無所知的齊王身上。
其罪二:蓄養妖治,魅惑王府,這說的自然是那幫男寵的事情。
其罪三:勾結地方,打著齊王的旗號,鑽營蓄利,光是江西一省,就有七萬多畝山林湖沼被他用齊王的名義納入秦家的名下。
其罪四:廣結藩王,陰蓄死士,欲圖不軌
……
看著這一樁樁,一件件,秦硯是越看心越驚。
終於,這次他又病倒了!
之前稱病在家,那是被人彈劾後,按例稱病。
而這次是真的病倒了,太醫院的御醫被請來一撥又一撥。
可秦硯自從那日昏倒後便水米不進,眼看著人一天天消瘦了下去。
朝廷呢?至正帝呢?
朝廷針對他的彈劾還在繼續。
有人說他以生病為藉口,還是想躲過這次風波。
有人說他既以老弱,那皇上為什麼還不另擇賢能?
至正帝還是沒有回覆。
所有彈劾秦硯的奏章依然石沉大海。
所有人都在疑慮,皇帝是不是根本不想撤換秦硯?
難道大家都揣摩錯了皇帝的意思?
可是在徐府中,顧守元的一席話卻道破了皇帝還不下旨罷相的原因!
“徐閣老,下官覺得,秦硯離開朝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皇上不下旨慰留,這本身已經說明一切了!”
“但皇上又不表態讓他離開,下官覺得,這可能是……”
“皇上想將秦家這些人的鐵桿一併從朝廷中驅逐出去!”
徐嵩皺眉道:“可是首輔的門生故吏這麼多,怎麼可能一掃而空?”
顧守元道:“這也是皇上考察吳次輔的時候了。”
徐鳳好奇道:“這是什麼意思?怎麼還考察上次輔大人了?”
顧守元笑了笑:“皇上一是看吳次輔能不能體察聖意,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吳次輔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吳次輔伏低做小也這麼多年了,別看他在首輔面前永遠都是次輔的樣子,但他難道心裡不怨嗎?”
“首輔跟他難道在政見上就沒有齟齬嗎?”
“所以,藉著這次機會,他會不會大肆打擊秦家,是皇上非常想知道的!”
徐嵩道:“他若是大肆牽連……”
顧守元道:“就算是能當上首輔,那他也不是皇上心中最合適的人選。”
徐鳳興奮道:“那我們反其道行之?”
徐嵩瞪了他一眼:“幼稚!太做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