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他這條線應該可以捋出幕後針對自己的那人。
倒是現在……
徐鶴拱了拱手對賀宇道:“賀頭領,有一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有什麼不好講的,你說吧!”賀宇道。
徐鶴看了看一眾坐在地上如同瘟雞的薊鎮兵,小聲道:“請賀頭領放這些馬蘭峪的兵回去!”
賀宇瞪著眼睛看向徐鶴:“他們要殺你!”
“想殺我的不是他們,是他們身後的人,趙蘭算一個!”
“那你知道了,還要放這些人走?萬一趙蘭知道這件事,那他拼著魚死網破也要弄死你的!”
徐鶴冷笑道:“放心,吳家、趙蘭,還有想弄死我的,他們絕對會死在我前面的!”
賀宇看了看徐鶴道:“那我放了這些人,我有什麼好處?你跟杆子做生意,就是空口白牙?”
徐鶴笑道:“當然不是,賀頭領的每個屬下,每人不都有五兩銀子的安家錢,滿柱大哥都是知道的呀!”
“啊哈哈哈!”賀宇彷彿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笑得驚起山間飛鳥撲騰亂飛,喳喳亂叫。
“你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盤,我們救了你的命,你還想招安我們?”賀宇意味深長地笑道。
徐鶴也笑了,賀宇他們什麼處境?別看人多,但卻在薊鎮的防禦夾縫中生存,人越多,騰挪的範圍和動靜就受到限制越深。
他們山寨旁就是吳家和薊鎮的兩個遊擊,朝廷動起真格來,他們瞬間就要灰飛煙滅。
逃出長城也不是不行。
關外在這個時候,準確地說就是個軍管區,到處都是軍寨和塢堡,暫避還行,想要生存或者發展那可就是痴人說夢了!
要不然他賀宇一個廣寧後屯衛的逃軍為什麼要入關來討生活、立杆子?
是,關外也有很多朝廷管不到的地方,但那些地方要麼是不毛之地,要麼是軍屯,小兩千人的賀宇不是做野人,也是被大軍圍剿,日子肯定不自在!
再說了,李滿柱當時聽到徐鶴說招兵條件時,耳朵都豎起來聽了,現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其餘的還不明白嗎?
賀宇他們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身份被重新認可的機會!
現在關鍵的問題是……
“賀頭領,你當時是怎麼從廣寧後屯衛逃出來的?為了什麼事兒?”徐鶴問。
賀宇這次說話終於沒有再笑了,他目光一瞬間變得深邃,似乎在追憶些什麼。
半晌後他才開口道:“我父親是廣寧後屯衛指揮僉事,大前年生病沒了,我沒錢襲職,便用家裡的田從指揮使那借了銀子,準備去北京襲職,誰知半路被人劫了!回去後想再借點,指揮使把我家的地收了,給我一條路,讓我充任他家的親兵!”
“然後你就逃了?”
賀宇搖了搖頭:“我去做了他兒子的親兵!”
“一次犯事,我被他兒子綁起來鞭打,他兒子無意中透露,劫我銀子的就是他爹,廣寧後屯衛的指揮使大人!”
徐鶴聽到這,突然想起了湖廣行都司的那個羅青霄。
“狗日的,老子宰了他的兒子,放了把火就帶著幾百個兄弟逃出來了!”
“就是他們?”徐鶴指了指看守馬蘭峪官軍的那些人!
“嗯!”
“他們都是廣寧後屯衛的官兵?”
“怎麼可能,他們都是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