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受寵若驚,兩手都不知道往哪擺了。
他是講座將左校署的署令,從八品下的雜流小官兒。
按理說,平日裡連徐府的門都進不來的。
之所以他能被徐嵩記住,那是因為當年徐嵩在工部侍郎任上時,他是專門給徐嵩撒掃的小吏。
這麼多年過去了,徐嵩如今已是閣老,他也靠著積累捐了個官兒噹噹,前不久靠著以前的關係,這才壯著膽子求見。
好在徐嵩念舊,還專門撥冗見了一面。
誰知這次正好要找到他了解些情況。
“周芸,我記得你們左校署是負責梓宮之事的吧?”
涉及到皇家山陵,周芸頓時小心起來,垂首謹慎道:“回閣老,是的,不過我這個左校署令剛剛上任,還什麼都不曉得!”
徐鶴在旁暗道“滑頭”。
徐嵩聞言道:“你別擔心,我不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讓你來做,而是你剛上任,我卻有些不好的訊息傳到耳中,跟你有關!”
周芸頓時更加緊張了,結結巴巴道:“閣老,我,我剛上任,沒,沒收過人家的銀子啊!”
此地無銀三百兩,徐嵩微微一笑:“別緊張,我不是說你收銀子,我是說,給陛下修的山陵,這些年用的木頭,我聽說有人用雜木為擋牆?”
帝陵地宮中是磚瓦機構,但有些地方防止坍塌是需要用木頭作為擋牆的。
這些木頭在朝廷規制中有嚴格的要求。
不過一些普通的地方用松木碳化後即可。
徐嵩就是想試探出那劉治會不會在至正帝的山陵修建中,搞什麼偷工減料。
這玩意如果查出來,那從山陵使秦硯,到劉治全都得治罪。
偏就是剛上任的左校署令周芸無事。
所以他才敢詐周芸來著。
周芸一聽駭然道:“竟有此事?小人,小人不知道啊!”
一緊張之下,下官都不稱了,而是自稱做小吏時的“小人”!
看著驚惶的周芸,徐鶴知道,他確實不知道。
不知道有沒有貓膩,那就好辦了。
查出來大功一件,查不出來也無關緊要!
周芸抱拳道:“我現在就去天壽山!晚上給閣老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