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聞言一愣,頓時來了興趣:“哦?說說看,這主意怎麼就餿了?”
袁仕道:“咱們遵化是個小縣,本來人口就不多,能上山伐薪的壯勞力更少,京衛把人都招走了,那山廠怎麼辦?豈不是要耽誤工部的事了?”
“還有,這人手都是吳家組織的,他們吳家都是跟這些人簽了契的,大人您想啊,吳家那可都是提前幫這些人支了代役銀的,怎麼可能隨便放這些人走!”
“代役銀?”徐鶴皺眉道,“吳家為什麼要給這些人付代役銀?”
袁仕輕咳兩聲,臉上露出尷尬之色,不敢再說!
就在這時,突然李彝帶著人匆匆回來了:“大人,木材有問題!”
徐鶴聞言心一沉:“怎麼回事?”
一旁的袁仕嚇得呆立當場,口中喃喃道:“有問題?什麼問題?沒有問題啊!”
徐鶴也不理他,跟著李彝就朝東面走去。
其實壓根沒走多遠李彝就指著乙字三十三號倉棚道:“大人,你看!”
其實已經不用李彝指點了,徐鶴剛剛路過的地方松香味瀰漫,入眼都是大木。
可眼前的木頭卻只比碗口粗些,而且還不是松木。
徐鶴不太懂木材,皺眉道:“這是什麼木頭?”
此刻的袁仕早就嚇傻了,他驚慌道:“怎麼是臭椿?為什麼是臭椿?這,這這……”
李彝揪住他的官袍便罵道:“你是倉大使,你卻來問我家大人?”
袁仕哭喪個臉道:“前幾日卑下都在山裡,昨晚才回來,這件事是吳家幫忙操辦的呀!”
“混賬,到底是吳家管事還是你管事?”李彝氣瘋了。
這時,周弼也發現了不對匆匆趕了過來,剛見到徐鶴,他便沉著臉道:“公子,不對,全都是椿木,香椿、臭椿都有!”
徐鶴就算再不懂木材也知道椿木是不能拿來建房子的。
這東西容易生蟲,冬天還好,開了春之後,用這種木頭建的房子很快就會生蟲朽爛。
住不了多久,營房就會白費,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李彝開口叫下面人將袁仕抓了起來。
被捆住手腳的袁仕躺在爛泥地裡痛哭流涕,大喊冤枉。
徐鶴道:“為什麼吳家會給民夫出代役銀?”
袁仕這時候也不隱瞞了,開口道:“吳家是他們的地主,上山的民夫多是與吳家的長工!”
“為什麼他要用自家的長工?為什麼他要給自家長工交代役銀?”
“這,這,一直都是這麼幹的,下官也不清楚,不清楚啊!”
徐鶴冷笑一聲:“你是不清楚還是不敢說?”
袁仕這下也不喊冤枉了,只可憐巴巴地看向徐鶴。
就在這時,馬蹄聲想起,遠處公所旁上山的民夫們跟見了瘟神似的紛紛避讓。
徐鶴看了眼袁仕,對李彝道:“把這傢伙先弄走,我看看到底是什麼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