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鶴讓豬兒去招兵,本想著招來百來人就已經很好了。
誰知這小子好大喜功,乘著場大使被招去鹽司的檔子,呼啦啦一下弄過來二百來人。
徐鶴帶著秦烈與周弼二人,呆在栟茶附近徐岱的莊裡,看到這二百來人時全都傻了眼。
“豬兒,公子叫你招幾十個,最多一百人,你弄這麼多來,讓公子怎麼跟場大使交代?”丁澤埋怨道。
豬兒滿不在乎道:“公子還要跟場大使交代?那他也太……”
“豬兒,不得對公子無禮!”丁澤瞪著他道。
豬兒還是很怕這個丁二哥的,聽到這話,嘴裡嘀咕道:“我也不想啊,一聽說可以不要熬鹽,年輕人全都呼啦啦跑我這嚷嚷來了!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說我帶誰好,不帶誰好?”
“你,說你一句,你道理這麼多……”
眼看丁澤要惱,豬兒嬉皮笑臉道:“公子,三哥,你們評評理!”
秦烈想笑,但一想到最近看得武備志,以及跟周弼商量的練兵之法,他頓時強忍笑意,冷著臉默不作聲。
徐鶴倒是不在意豬兒說的那些話。
這小子野慣了,不可能一下子轉了性,現在不說他,等進了團營,有的苦給他吃!
但說實話,從灶丁中選兵,這個主意簡直是神來之筆。
看著眼前二百來個肌肉勻稱,眼神澄澈的漢子,徐鶴知道,這些都是再好不過的兵源了。
這個年代,在南直一帶,再沒有比礦工、灶丁更好的兵源了。
這些人從小吃苦耐勞,沉默寡言,而且十分抱團,遇到點事,敢拼命,戚繼光剛建立戚家軍時,手下的義烏兵不正是倍磊八保山礦工出身嗎?
周弼這時候來到徐鶴身邊小聲道:“公子,這麼多人,栟茶肯定要上奏朝廷,要不……”
徐鶴怎麼可能平白謝絕素質這麼高的兵源。
他擺了擺手道:“栟茶的場大使,到時候叫吳德操……”
說了一半,他才想起,向來給他跑腿的吳德操還呆在南京坐監磨洋工呢。
“把吳德操叫回來,讓他去栟茶,給那場大使送些禮,就說我們徐家被海防道張大人勒令組建團練,為了不耽誤農忙,所以從栟茶向他借點人!”
周弼一聽這話就笑了,送禮是讓這場大使閉嘴,特意強調張景賢,那是告訴那場大使,我這不是招兵買馬,就是完成上面交辦的任務,你給我方便,我也給你方便的事情。
公對公,別較真。
周弼心說,公子真的是把人心算得明明白白。
三百五十號人,一下子解決了二百。
剩下的就從沈家族人的莊子裡挑了,正好徐鶴讓徐岱從徐家族人莊子裡挑了二百來號人正等在一旁呢。
徐鶴朝秦烈點了點頭。
秦烈會意,轉身朝曬場旁或坐或站的莊戶兵們喊道:“過來站操!”
誰知喊了兩聲,那些莊戶兵們還是懶洋洋的,甚至有些人還在一邊指指點點,一邊說笑,壓根沒把跟他們差不多大的秦烈放在眼裡。
秦烈轉身看向徐鶴。
誰知徐鶴壓根沒看他,反而跟一旁的丁澤交代著給吳德操送信的事情。
秦烈轉頭,心中知道,這是徐鶴對他的第一次考驗,也是自己能不能在這幫人中站穩腳跟的關鍵。
想到這,他從一旁十三的手裡拿過自己的長槍,氣勢洶洶地朝那些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