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倒是警覺!是個閣臣該有的樣子!”
“然後呢?”
“然後就沒人再有進出了,直到前不久,徐閣老在徐鶴的陪同下來到宮外,閣老自行進了值廬,而後徐鶴乘坐馬車回到家中,至今未出!”
“值廬裡什麼情況?”
“秦閣老一直在內苑宮門處等候召見,吳閣老正會同邱學士審閱殿試策文,如今值廬內只有徐閣老!徐閣老照常處理各地奏本,暫未有異常!”
至正帝聽到這,再次閉上了眼。
直到一個時辰後,他方才緩緩站起,王吉連忙上前攙扶。
“去,叫秦硯進來吧!”
……
等秦硯來到萬壽宮時,至正帝正躺在暖榻上小憩。
王吉陪笑道:“陛下昨夜聽聞官軍收復合肥、貴池,心中甚喜,故而未得休息!”
秦硯雖然心中著急,但還是笑道:“陛下辛勞國事,但也叫公公跟著一起熬,辛苦了呀!”
說完他有意無意道:“聽說公公有個本家侄兒從河間來投奔?”
王吉一愣,笑道:“最小弟弟家的孩子,從沒見過呢!”
“哦!現在北京城的營生可不好找啊!”
王吉微微一笑道:“那是那是,不過我一個離家之人,能幫忙多少,盡力而為吧!”
秦硯一笑:“正好犬子有個鋪子,如今缺個掌櫃,不知令侄有沒有興趣經商?”
“這……”
“倒也不用每日都去,十五月底去轉一轉便行!差事不重,犬子事多,就是缺個自己人看著!”
王吉笑了笑沒有說話,但眼睛卻看向秦硯。
秦硯見到王吉的眼神,頓時心中大定。
恰在這時,殿內傳來動靜。
王吉連忙撇下秦硯走了進去,不一會兒,裡面就宣了秦硯。
剛進殿中,秦硯突然跟換了個人似得,哪有剛剛在殿外跟王吉談笑風生的樣子。
進殿他就趴伏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道:“陛下,老臣有罪,老臣有負陛下!”
至正帝皺眉道:“什麼事?起來再說?”
秦硯棲棲遑遑地爬了起來,縮在一旁佝僂個身子,只知抽噎。
“煩不煩,一把年紀了,哭什麼?有事就說!”至正帝無聊地擺弄著手裡的玉如意。
秦硯道:“陛下,我那混賬兒子秦闕,竟然跟塔山千戶所千戶謝某沆瀣一氣,走販鐵器!如今外面傳得沸沸揚揚,求陛下治我管教不力之罪,也請陛下將秦闕、梁某一併拿下,重重處置!”
“哼,販賣鐵器!”至正帝冷笑:“用的還是錦衣衛的官船,你們秦家真是想法多,辦法也不少吶!”
秦硯聞言,再次拜倒在地:“我看,你那兒子也不適合做官,這樣吧,他想從商,那就從商去吧!官就不要做了!”
秦硯聞言,嚇得大氣也不敢喘。
“至於你嘛!”至正帝端了一會兒。
“教子不嚴,罰俸一年!”
趴伏在地的秦硯聽到這個處置,頓時心中大喜,他痛哭流涕道:“陛下天恩,顧念老臣!老臣萬死不能報答一二!”
至正帝笑了笑,將玉如意放在岸上,然後對秦硯道:“正好,你這首輔在,去擬個旨,褫奪陸雲深錦衣衛都指揮使一職!下錦衣衛詔獄,著新任都指揮使郭珠細細查問其人不法之事!”
秦硯聞言,這次是真的差點癱倒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