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修河堤要錢,賑災要錢,災後恢復要錢,就是這河防一條,一百四十萬兩?再來一百四十萬兩都未必夠。
而且,這還打仗呢。
打仗那可是個無底洞啊。
想到這,謝鯤已經給他算起賬來了。
“盛部堂因合肥之戰,獎賞有功將士,前些日子遞了摺子上來,說要四十萬兩!”
“西南土司年節進貢,按例開春後要賞賜回去,折算三十八萬兩!”
“口外修遼陽城以備蒙古繞道攻打遼東都司,五十萬兩!”
……
一通算下來,朝廷光是開春啥也不幹,一百四十萬兩不僅不夠,還有七十萬的缺口。
徐鶴本想著幫忙出點主意,搞點開源節流的辦法,但聽到這麼大的虧空,他頓感渾身無力。
做官不是作文,作文時,他揮揮灑灑寫下《生財有大道》。
但一接觸千瘡百孔的實務,他也麻了爪子了。
你說開源吧,遠水解不了近渴。
你說節流吧,方方面面都是掣肘。
說實話,別說他是穿越來的,就算是外星人來也特麼沒辦法。
除非,事權專一,主上信任,不然,誰來都沒用。
“只能從賞賜藩王的那部分裡摳出一部分來解送湖廣!”徐嵩這時終於下定決心。
“藩王!”
聽到這兩個字,徐鶴與謝鯤齊齊反對。
“大伯,動了藩王的錢,這幫人鬧將起來,就算是皇上也得考慮宗親的面子啊!”
“我反對,這種事就不應該跟秦硯妥協,大不了御前打官司去!”
徐嵩微微一笑:“誰說要我們出面提這事了?”
“這?”謝鯤愣在原地。
徐鶴見徐嵩神神秘秘的笑容,頓時恍然大悟:“先把秦硯把錢解往九邊的訊息傳出去,然後再放出風來,說首輔大人決定從宗室的年禮錢中抽出一部分送往九邊,以解燃眉之急!”
謝鯤聞言恍然大悟道:“這樣,藩王就要找秦硯的麻煩了。到時候自然有秦硯跟藩王們打官司。咱們最後出面,在皇上面前分說此事,只要有理有據,秦硯焦頭爛額自然不好置喙!”
“只能先這樣了!”